珍珠愣了愣,然后道:“有可能,不过就算有,毒性应该也会减弱。”
那么,一切便都可以解释得通了。
根本不需要什么内鬼,一个普通的调养方子,和不知道是何时栽种在宝馨苑前的合欢花,就合成了一种致命的毒药。
我既得知了此事,便不可能再无动于衷,因而我当下便命清浅去调查宝馨苑的那丛合欢花的来历,然后又把阿墨临时召回来,让他替我查那几个曾给我开过方子的郎中如今的下落。
第51章风雨欲来(二)
当天下午,我让阿墨办的事就有了结果。两年中,我统共请过三个郎中,而现在给我瞧过病的那三个郎中,有一个在一年多前不慎落水身亡,有一个在两个月之前携一家老小回乡省亲了,现在还没有回来。最后一个徐姓郎中,倒是被阿墨找着了。
但他在听到阿墨问起他半年前替我开过的那个方子的时候,忽然情绪很激烈地让阿墨离开他的医馆,并宣称自己开的方子绝对没有问题,若是不相信,可以去官府告他。
那方子确实是没有什么问题的,都是一些滋补的或者不公不过的药材,有问题的是那徐郎中的态度。
如果真的只是一副普通的药方,他问心无愧,又何必反应这么激烈?
但,如果,他事先知道什么……
那么他会不会在阿墨走后,去和那幕后指使他的人联系?
这个可能不是没有。
我想到这一层之后,便从之前从金玉阁带来的那二十几个武士中挑出了四个善于隐藏跟踪的,命他们分为两拨,一拨前往阿墨方才拜访过的医馆,暗地里监视那徐郎中的行踪,一旦发现跟他接触的人有异常,立即回来报我。另一拨则前往那省亲的杜郎中的家乡,找到杜郎中后,同样,将他监控起来。
至于阿墨,我还是让他去继续做先前吩咐他做的事情。
次日,清浅那里,也有了眉目,宝馨苑的合欢花,是两年前山庄里负责打理园艺的花匠移栽进来的,那花匠在一年前已经请辞回老家了,花匠的行踪虽已寻不到了,但清浅却查到,那花匠与穆氏身边的老嬷嬷是远方表亲。
我听完清浅的回话之后,沉默了许久。
基本上可以肯定那背后指使之人是穆氏没错了。
说来,从我到天水山庄没多久,就感受到了穆氏对我的不喜欢,但我原先也以为她只是不喜我而已,无论如何我都想不到她会对我下这样的毒手。
两年前,我搬到宝馨苑的时候,也只不是陈家表小姐的身份而已,我那时候到底碍着她的什么事了?
还是说,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情?
虽然我已经基本确定了穆氏就是那个给我下醉合欢的人,但目前我所掌握的证据,还不足以扳倒穆氏。
不得不说她当初做的很高明,没留下什么过硬的证据——就算我揪出了那花匠,她也大可以推说不知情,毕竟隔了一层,花匠不算是她的直接下属,更不必说,那花匠如今早已不知去向,无从对质。
所以,关键还在那两个郎中的身上。他们是此事现存不多的人证之一,若是他们愿意作证事情也会好办很多。
只是……
不知为何,我总有种预感,事情不会那么顺利。
果然,不出两天,我派去监视那徐郎中的武士便回来报我道,徐郎中忽然在家中暴毙了。
我接到消息,便赶了过去。
灵堂就设在徐氏医馆,我过去的时候,还没有封棺,在清浅的护航之下,我顺利地走到了灵棺前,见到了徐郎中的遗体。
他的眼睛是睁得很大,似乎临死的时候,都不相信自己就要死了,嘴唇微张,嘴角还有些末未完全擦净的白沫的痕迹。
这个人,就这么死了,几天前,他还很嚣张地跟阿墨争执,现在却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我走出医馆,心情十分的阴郁。
徐郎中死了,我想要光明正大地报复回去那个给我下毒的人,难度又增大了很多。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那回乡省亲的杜郎中身上了,如果,杜郎中再出事,证据就彻底断了。
我派去寻那杜郎中的两人还未给我传消息回来,如今杜郎中娇贵,我怕出什么意外,回清芜苑之后,又精心挑了十个武功高强的武士,让他们一同去寻那杜郎中的踪迹。这次,我直接下了命令,若是找到杜郎中,直接把他给我绑了送到我这里来,免得再出什么幺蛾子。
***
我在操心此事的同时,外祖母的寿辰也一日一□□近了。
这几日,我虽然知晓了一些腌臜事,但表面上,仍和穆氏虚与委蛇着。
往年外祖母的寿辰都是穆氏一手操办的,但今年有所不同,天水山庄有了主母,这事于礼,便应该由我来操持了。
外祖母在一次我去请安的时候,趁着穆氏也在,当着我两的面一锤定音——因我还是新妇,此次的寿礼还是主要由穆氏操持,我从旁协助,并学习,从明年开始,再交由我来操持。
我是没有什么异议,穆氏当时也应下了,但次日她身边的贴身丫鬟却来报外祖母,说穆氏偶感风寒,寿宴的事情恐怕有心无力了。
于是,这事便理所当然地落到了我的头上。
此时,距离寿宴还剩四日,我的万寿无疆图还差一个收尾,寿宴还有很多准备工作需要做,邀请的宾客的名单,寿宴安排的菜色,当天请哪个戏班子,点什么戏……这些全部都需要我来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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