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我心下便选择性忽略了。
“姑娘你找谁?”老大爷眯着眼打量了我片刻,才开口问道。
“我找蔓草。”
“蔓草?这里没有这个人。”
“或者你带我去见顾子言也行,顾子言你总认得吧?”
老大爷道:“认得是认得,是这宅子的前任主人,可是他已经不住这儿了,听说搬到京城做生意去了。”
“你,你胡说八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蔓草离开邺城一声招呼都不跟我打?
我心里根本不信,趁着老大爷没注意,从他身侧的空隙直接溜了进去。
我自己去找。
可是,当我走进顾宅,才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姑娘,这回相信我老头子了吧?”老大爷踱步到我的身后,慢悠悠地说。
“抱歉,打扰了。”
我说完,转身走出顾宅。
蔓草不在这里,那么她是跟着顾子言去了所谓的京城,还是回了江南林家?
如果是前者还好,若是后者……
“小姐,现在怎么办?”清浅问道。
我闭了闭眼,思索片刻,复又睁开眼,心中立即便清明不少:“先回山庄,准备好马车和三日的干粮,通知青管跟我下一趟江南。”
第61章暗香浮月色(四)
邺城在位置上属于商国的中部地区,江南顾名思义,位于南方。
从邺城到江南,正常来说马车需要行驶三日三夜才能到达,青管将原本三日的行程缩短到了两日半,已经是尽力了。
但还是晚了。
我们赶到江南林家的时候,来抄家的官兵已经把林府包围了起来。
林府的府外围聚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大约是碍于官兵在场,也不敢太大声地喧哗,只敢小声地议论着。
舆论的风向大多是在骂林盐史的,攻击他的点也主要是皇榜上贴出来的贪污受贿。
皇榜上书:江淮巡盐史林瀚贪污官银十万两。
多么可笑。
林家是盐商起家,家底有多丰厚自不用提,四年前我筹办金玉阁的时候,蔓草随手拿给我的银子就不止这个数目。
十万两银子并不是一个小数目,对于商国的平头百姓而言,甚至是十辈子都难以积累到的财富,但相对于林家的家底来说,却真的不算什么。
说林瀚为了十万两银子去贪赃枉法,就好比辜鸿雁要去偷一个无名小生的画,陈珞要去抢路边乞丐的衣裳穿一样,那么滑稽,那么荒谬,明眼人一看便知其中必有冤曲。
但皇榜上黄底黑字,就是这么写的。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过了一会,官兵押着身穿绛紫官服的林瀚从府内走了出来,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蔓草她爹,看上去虽然有四五十岁了,但依旧十分清俊,眉眼间依稀可见年轻时的风采。
林瀚走出来之后,紧跟着被押解出来的是一个粉衫少女。
我紧张得指甲掐入肉中,等到那少女的身影完全出现在我的眼中,我才稍稍放下心来,不是蔓草。
粉衫少女见了林瀚,喊了一声爹,林瀚应了一声。
但我却记得蔓草说过,林盐史只娶过她娘一个妻子,子女中也只有她一个女儿,那么这个粉衫少女,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接下来,又陆续有一些林府的家眷被戴上枷锁镣铐推了出来,但直到最后,我也没能在他们中看到蔓草。
我总算松了口气,幸好蔓草还没回来。
***
我在江南多留了两日,乘着这两日,去了几趟刑部大牢。
江南这一带,我没多少熟识的人,也只能使点银子疏通下关系,让林盐史在狱中少受点苦了。幸好在离开山庄前,我让清浅多放了几张面额较大的银票在行李里。
从刑部大牢出来,到街上,不过是一墙之隔,却是天壤之别。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甜的花香,我深吸了一口,让这股甜香把之前在狱中吸进去的阴气全部排挤出来。
我一抬头,便看到街边的杏花树,上面盛开着一簇一簇雪白。
今年的杏花,开了。
身后有人在小声地议论:
“听说今年的金榜出来了?”
“张兄,你这消息可有些滞后了,已经出来了好几天了,我那外甥是跑船运的,昨晚刚从京城回来,说三月初七金榜放榜当日,新科状元榜眼探花跨马游街,啧啧,那场面,好不威风。”
“哦?鄙人偏居于江南一隅,没见过什么世面,不知李兄可否让鄙人长长见识,这状元游街,是怎么个游法?”
“这有何难,这状元游街吧……”
我边走边分了神听后面的人说话,差一点便撞到前面的人。
好在千钧一发之际,我及时稳住停了下来。
几乎撞进那人的怀里。
“抱歉,我……”我下意识地道歉,却在看清楚那人的容貌之后,傻了眼。
半晌,我听到自己讶异的声音:“珞表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珞着了一身淡青色的袍子,他看上去清瘦了一些,但眉眼还是那么清雅秀美,让人挪不开眼。
他望着我,柔声道:“来接你回家。”
***
回到山庄之后,外祖母虽然明里没说什么,但却总是有意无意地提及陈珞归家那日的风光。
“彤彤,常言道人生有四喜,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提名时。你都不想见见你珞表哥跨马游街,人生得意的样子么?”
我很想说我不想,但看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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