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微颤的手探向他的腰间,摸到一个像是荷包的东西,里头似乎有个小瓶子。
形势紧迫,不容月佼再犹豫,她迅速将那荷包摘过来凑到眼前解开,眯着眼睛仔细一瞧,里头果然有个葫芦状小瓶子。拿出那瓶子晃晃,装的好像是药丸之类的东西。
她飞快地拔掉软木塞,倒出一粒在鼻尖闻了闻——
唔,应该不是毒.药。
“做人呢,最重要的是讲道理,这药可是你自己的,”月佼一咬牙,将那颗药丸塞进了他的口中,忐忑道,“若这药有什么问题,将你给吃死了,你可不能算到我头上。”
她蹲在原处屏息等待了一小会儿之后,那人徐徐张开了眼睛。
乌漆墨黑的密林中,就着微弱影绰的光,月佼看到了一双世上最好看的眼睛。
如浮在清透的湖面上,如偎在皎洁的月光旁。澄澈,明亮,凛冽。
即便此刻看不清他的面貌,单就这一对昭昭明光的眸子,月佼都能想象得出他朗目疏眉的模样。
祖父生前曾教导过她,人眼通心,善恶都在其中。她觉得自己甚至没有必要去问他的身份与姓名了。
无论他姓甚名谁,他都是三月里轻寒的春风,是十五之夜璀璨的月华。
这世间许多关于“美好”与“光明”的辞藻,这人只怕都是当得起的。
“好在夜里的瘴气不如白天那般诡谲多变,你的药似乎多少有些用处。”月佼长舒了一口气,赶忙拿好药镰去采附近那些她需要的药材。
她一边尽力辨认着药材,同时分神对身后的人道,“不过,你别再往里闯了,越往前瘴气越浓,那药撑不住的。”
况且此时已过中夜,待月落日升时,随着林中逐渐变暖,这瘴气就十足是杀人不见血,除了谷主手中那世代相传的解药之外,大罗金丹都未必管用。
月佼利落地采好自己所需的十几株药材,顺手将药材与药镰一并扔进背后的小药篓里,又回到那人身侧蹲下,低声关切道:“你这会儿觉得比方才有力气些了吗?能试着自己站起来吗?”
那人望着她,轻轻“嗯”了一声。
已能出声了,这至少表明他确实比先前好些。
“以防万一,你再吃一颗吧,”月佼当机立断,又从他的小药瓶中倒出一颗药,摸索着递到他唇边,“对不住,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
黑暗中,那人只是拿那对烁烁明眸不悲不喜地望着她,并无其它动作。
月佼急了:“听着,我不能带你往里走,你也别再往里找死。此地的瘴气是越靠着外头越薄,所以这瓶药大概能撑到你退出这林子……再有天大的事也不值当拿命去做,人若死了,便什么都做不成的!”
她那半颗解药的时效快到了,若再拖着一个大活人,势必导致行动迟缓;若强行要将他带回去,闹不好走到半路上他俩就双双被瘴气毒死了。
就算运气好,真能活着将他带回去,谷主是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的。毕竟会半夜闯入这林中,显然就是想潜进红云谷,也显然不可能是受到谷主欢迎的那种客人。
两人以目光无声对峙半晌后,月佼感到指尖猝然传来一股温热濡湿的酥麻,手中立时空空如也。
那人大概也意识到自己无意间轻薄了人家小姑娘,原本澄定的目光略有些呆滞与无措。
她背脊僵了僵,旋即尴尬地放下手,偷偷摸摸在他腰间衣衫上蹭去指尖那叫她心慌的湿意。
不计较不计较,这黑灯瞎火的……
虽说这么安慰着自己,可月佼心下还是忍不住生出了些忿忿的奇怪滋味。
“总觉着……亏得慌。”面上发烫的月佼诚实地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她飞快地想了想,把心一横,果断伸出魔爪摸索过去,终于握住他垂于身侧的那只手——
非常认真又快速地将那手抚摸了一遍。
唔,肌肤微沁,触感细腻,五指修长,掌心略有薄茧……还、还行。
“这就、这就扯平了,”月佼倏地站起身来,边往回跑边扭头道,“你赶紧想法子出去,不然天一亮你就走不了了。出去以后找个开阔的地方,使劲喘会儿气就没事的!”
虽说这“摸完就跑”的举动似乎很不君子,可急速飞奔中的月佼却忍不住得意地笑弯了眼唇。
今世的月佼,总算是摸过男子的小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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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佼对林中这段路还算熟悉,加之也提前料到解药会撑不到她跑回去,一路上便谨慎地克制着自己的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但毕竟耽误了一些时间,她在奔出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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