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宓秀宫,安檀正阖眸静思,早早吩咐了冯簪复命归来不必通传,故而殿前的宫女开了殿门迎冯簪入内,梨幽由侍卫压着,瞪大了眼睛,发出呜咽无助的哼声,安檀听到动静才睁开眼眸对押解梨幽的领头侍卫温笑道:“多谢你。”
萧凌风拱手道:“娘娘客气了,臣理当为娘娘效力。”
安檀颔首,向如玉使了眼色,如玉忙上前塞了一袋银子在萧凌风手中,安檀道,“只是今夜之事十分要紧,不便被旁人知晓,众人皆已疲乏,这些银子望你收下,给兄弟们买些酒菜略作犒劳。”
萧凌风见如玉上前也面露柔色,手中却是推脱过去,跪地道:“娘娘的银子微臣不敢收,原本只是小事一桩,换班之际多担一份差事罢了。”
如玉哪里肯收回,气势汹汹的硬塞给萧凌风便转身回到安檀身边,安檀愈发温声道:“本宫知道你的心意,并非只是为谢你,殿外的兄弟们怎愿白跑这一趟?本宫也是为着封口罢了,你尽管收下,本宫才能宽心。”
萧凌风稍显为难,又觉安檀所言有理,故而收了银子道:“如此,微臣多谢娘娘美意,宫门快下钥了,微臣先告退。”
安檀颔首允了,面上的笑容却随着萧凌风出门逐渐薄凉下来,冯簪见状,知趣地福身对安檀道:“嫔妾也先告退。”
“你等一下,”安檀的瞳光闪烁,只觉难以启齿,过了半晌才垂眸道,“你为何来助本宫而非韦娉之?”
冯簪料到安檀会做此问,回眸而笑,道:“嫔妾心向何人是嫔妾的选择,难道娘娘希望嫔妾助韦贵嫔吗?”
安檀挑眉反问道:“你与她亲厚如斯,难道不该助她吗?”
“亲厚?”冯簪一笑,转过身来道,“娘娘何以见得嫔妾与韦氏亲厚?她自始至终对嫔妾不过是利用罢了,巧在嫔妾也是利用她,并未觉得不堪而已。”
安檀被噎得说不出话,只哑然笑道:“你的心思,果真没有那般浅显。”
冯簪亦笑道:“娘娘这般问嫔妾,无非是不信任嫔妾。但嫔妾并不在意,此番协助娘娘,嫔妾所做也算圆满。若是娘娘看得上嫔妾,肯给嫔妾几分颜色,嫔妾自然欢喜;若是看不上嫔妾,仍如旧对待嫔妾,嫔妾也无半分不满。”
安檀垂眸,只道:“本宫晓得了,娘子请回吧。”
安檀肯称冯簪一句娘子,便是省去几分戒备,冯簪暗自惊喜,忽的想起一事,问道:“娘娘,还有一事。”安檀抬眸,冯簪续道,“今日借贞慎夫人之名诓骗韦氏,若是被贞慎夫人知晓,该当如何?”
安檀一笑道:“此事虽阵势浩大,知晓内情之人却寥寥无几。即便韦氏能想通其中关窍,也不会无端提及。梨幽手握韦氏命门,无异于被人抓住把柄,韦氏有这个自知之明,绝不会向顾之湄询问半分,你尽管放心。”
冯簪了然,梨幽在一旁被宋义与小怀子压着,半分动弹不得,只是听闻二人说话,口中发出呜声响,似在抗议与反驳,冯簪看了她一眼,笑对安檀道:“娘娘睿智,这丫头指不定会做出何事,还需娘娘好生看护,嫔妾告退。”
安檀道一句“慢走”,才转头看向梨幽。梨幽早已面目全非,安檀隐约记得,这丫头原是有几分姿色的。而如今的她,面容可怖,口被一块破布塞着,涎水浸湿了肮脏的布团,显得斑驳且令人作呕,经一路的挣扎,梨幽发髻散乱,一身崭新的宫女服制也尽是灰尘。
宋义将梨幽口中的布团取出,梨幽才发出一声怒吼:“元妃,你好阴险!”
安檀闻言笑起来,似听到了极好笑的事,道:“当真是笑话,论阴险,本宫怎及春禧殿那一位?怎么,方出春禧殿,便已忘了那人的嘴脸吗?”
梨幽愤恨不已,身体往安檀身上扑,只可惜奕澈紧紧扭着她的臂膀,令她动弹不得,只得怒吼道:“你想知道的,我一句都不会告诉你!”说罢就将舌头垫在上下齿之间。
梨幽岂是这般轻易赴死之人,安檀早知晓这一点,故而并不在意,只自顾自叠着手中的帕子。还不等梨幽用力,宋义和小怀子便取出筷子重新撬开梨幽的嘴,小怀子使坏,顺手从盆栽中抓了一把泥土塞进梨幽口中,又拾起那布团,重新堵住梨幽的嘴。
梨幽眼泪都被逼的落了下来,口中泥土的酸涩气息让她几乎喘不上气,安檀却是笑道:“本宫有心于你商议,只是见你这般,怕是也难思虑。那便本宫说,你听,可好?”
安檀温声细语,倒是梨幽拼命的摇头,似乎并不领情,发出呜呜的声音,安檀不理会,只悠然道:“你既然躲在春禧殿中,本宫大约也猜想一二。你的小主,白氏,她的疯癫之症,是韦娉之所为,可是?”
梨幽仍无半分反应,只愈发尖利的嘶吼起来,安檀续道:“那么凌氏策划谋害本宫一案,也是韦氏蓄意陷害,与你串通供词,让凌氏顶罪,可是?”
见梨幽仍没有听进去,安檀起身走至梨幽身前,续道:“白氏被废,你卖主求荣,为求富贵,替韦娉之隐瞒,可是?”
安檀将这桩桩件件一一列举,梨幽再吼不动,脚已软了,只被宋义与小怀子二人架着,才能勉强站着,安檀摆摆手,宋义会意撤掉梨幽口中的布团,梨幽吐掉口中的泥土呕了出来,安檀撤开几步,蹙眉看着,却见梨幽吐净口中污秽,尖声道:“你胡说,我不会告诉你!你休想!”
“啪——”话音未落,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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