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应熊开着车一路狂飙,赶到杜林笙家的别墅前,已经快九点了,那是一栋三层的欧式别墅,大门紧闭,四周是高高的围墙,墙上插了碎玻璃。一阵冷风吹过,地面上的红色枫叶像鬼火一样直滚,沙沙作响。在黑暗之中,不知道哪里来的一只肥猫,体态慵懒,在外面里跑动,发出喵喵的叫声。
吴应熊浑身被雨淋透了,身体冻得直发抖,在大门外按了下门铃,里面传出几声狗叫。门铃响了五六声,开门的是一位女菲佣。她身材矮小,软帽上覆盖着一层薄灰,见到吴应熊,警惕地问:“你找谁?”
吴应熊说,我叫吴应熊,杜老板九点要见我。女菲佣说,你稍等,我回去禀报。后来,女佣走过来把他领进了别墅二楼的客厅,吴应熊就站在客厅里等杜林笙。
吴应熊环顾四周,客厅很大,左侧有一架黑色的高档钢琴,右侧有一个一米多高的喷泉,喷泉下面是一个闪闪发亮的水晶球。一组棕黄色的真皮沙发圈围在洁白的墙下,沙发中间一个位置,上面铺了一块虎皮。在沙发的玻璃桌上,有一套青花瓷的茶具,一个玻璃的烟灰缸,烟灰缸的旁边,还有一个大的金鱼缸,里面有半缸水,翠绿的水草浮在水面上,水草下几只红色金鱼在游来游去。面对门的墙壁有两扇窗户,窗户旁边的墙上挂有一座英式的大笨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挂钟旁边挂着一幅十九世纪法国印象派的油画,画的是一位体态丰盈的少女,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极富浪漫情调。
吴应熊心想,社会老板竟然喜欢钢琴和油画等艺术,这屋内的装饰要花多少钱呀,得多少马仔为他流血玩命。他正想着,杜林笙穿着白色睡袍和拖鞋,从三楼的楼梯走了下来,他身后还跟着两位穿黑西装戴墨镜穿皮鞋的保镖,皮鞋的后跟底把楼梯的地板踩着蹬蹬响。
穿着白色睡袍的杜林笙见吴应熊浑身沾满血渍,身上的衣服也湿透了,皱了一下眉头,朝站在客厅门外的女菲佣说,“玛丽,你带阿东去一楼的客房冲个热水澡。”
女菲佣玛丽马上走了进来,吴应熊赶忙摆手说,“不用了,谢谢杜老板,时间来不及了,麻烦您打电话给龙二叔,让他吩咐侯三放过张大飞。”
“谁是张大飞?”杜林笙坐到了沙发铺虎皮的位置上,玛丽上前倒了一杯热茶,清汤见底。两位戴墨镜的保镖又像是木头一样站在沙发后面,密切注视着吴应熊的一举一动。
“张大飞是我的朋友。上次打拳赛前在天上人间和您一块吃过饭的,那个吹爆炸头,染黄发的年轻人。他为了救我……”
杜林笙打断了吴应熊的话,“我今晚找你来,不是跟你谈这个。”
“张大飞是我的朋友,我必须救他。”吴应熊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已经晚上九点五十了,还有十分钟张大飞就会被侯三他们活埋。
“朋友?很好!”杜林笙把左手食指上的大钻戒扶正,抿着嘴品了一口茶,赞赏地说,“朋友这个词现在的年轻人已经很少用了,人们都说,现在的年轻人,大多见利忘义,心中只有自己。”
吴应熊说,张大飞为了救我才报的警,这对他来说,除了被人追杀,不会有任何好处,我父亲从小教育我,“谁对我好,我就加倍对谁好!”
“你有一位不错的父亲。我赞同他的话。”杜林笙点点头,“这次我可以放过你的朋友。不过,你得答应我三件事。”
“谢谢杜老板,不要说三件,就是三十件我也答应你。”见杜林笙松口,吴应熊赶忙把和侯三十点的约定告诉了他。杜林笙抓起客厅里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只说了两个字,“放人!”
吴应熊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擦了擦额头上的血水,松了一口气。
杜林笙挂了电话,对吴应熊说,你不要高兴得太早,我只答应你放人,没有说不处罚了。人犯了错,就应该受到相应的惩罚,不然这世界就乱套了。
吴应熊点点头,问,你打算怎么处罚张大飞?
杜林笙说,“你一会去转告侯三,把张大飞从公司除名。”
吴应熊想,这比活埋了他要强一百倍。但是,现在张大飞被赶出兴义公司,会不会像侯三说的那样,被其他三大公司的人追杀呢?他问,“杜老板,能不能再给张大飞一次机会?
“年轻人要懂得知足。你可不要让我反悔!”杜林笙很不高兴,把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到玻璃桌上,杯中的茶水溅出,有一些茶水还溅到了他的手腕上,女菲佣玛丽赶紧拿着纸巾跑过去给杜林笙擦拭,无意间把他的袖子往上撸了一下,杜林笙的右手腕上方露出了一个不大的风车刺青。杜林笙把袖子迅速拉了下来,一巴掌打在女菲佣的脸上,让她“快滚”。刚女菲佣挡住了吴应熊的视线,他没有看见杜林笙右手腕上方的风车刺青,以为杜林笙还在生自己的气,怕他收回不杀张大飞的决定,赶紧岔开话题,“杜老板,你要我帮你做哪三件事?”
杜林笙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吴应熊,你进公司五年了吧?吴应熊点点头,杜林笙说,以前我没听到龙二叔提起过你,不过那晚我看你打拳确实厉害呀,泰国拳王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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