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但是她可以肯定,遇到李尚诚对原主母亲来说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而且她之所以把人放进来,可不是为了听他说故事的,而是想从他口中打探原主母亲的事。
于是她直接挑明了说,“收起你这副虚伪的嘴脸吧,明明是有求于我,却偏偏要演一出认亲的戏。在四海商会完蛋之前,你有无数的机会认回这个女儿,但你最终选择冷眼旁观什么都没做。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之类的鬼话,真要不知情,就不会这么巧的在落难之后立马就想起来。”
李尚诚在来见瑶光之前,曾经想过无数种可能,好的坏的他都考虑到了,甚至有相应的应对之策,然而现实却偏偏在他的设想之外。
他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瑶光,“你……你……”
因为太过震撼,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见瑶光抬起头来,视线与他对上,那双眼里满是嘲讽与不屑,声音冷冷的说,“哪有你这样的求人的?有话跪下说,这是最基本的态度,你不会不懂吧?”
这个时候,李尚诚又一次想起他父亲的身份,手指着瑶光,怒不可遏,“你这个逆女,让你的父亲给你跪下,你就不怕天打雷劈,不怕折寿吗?!”
这是一个十分重孝道的世界。其实瑶光生活的世界,人们也很看重孝道。
但不是所有人都配。
瑶光冷冷回道,“我当然怕。但是无论天打雷劈还是折寿,都只是对活着的人而言的,不是吗?你就当我已经死了吧,向一个死人下跪的话,对你来说应该没有那么接受吧?”
原主的确已经死了,死在冰冷的湖底,生前亦是未曾得过一天好日子,而她所有悲剧的源头之一就是李尚诚。
“父亲,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在我的耐心耗尽之前,是跪下说话,还是带着你仅有的骨气愤然离去,你的选择是什么?”
瑶光用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问出这句话,对李尚诚而言,却像是催命符一般。他的脸色青了白,白了又黑,不断变换,最终定格在一副屈辱的表情上,咬着牙,一撩衣摆,跪了下来。
依稀能听见膝盖骨与冰冷坚硬的地面相接处时,发出的声响。
而相比李尚诚这样一副忍辱负重的表情,瑶光却是笑了起来,毫不掩饰愉悦之情。
“这样才像话嘛。”她笑道,“接下来,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父亲你若是答得好,我便答应替你在夫君面前美言几句,若是答得不好……”
“你问。”李尚诚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瑶光问了一些关于原主母亲谢词的事,李尚诚的回答,在一定程度上印证了她的猜测——谢词的身份不简单。
瑶光微微垂眸,脑子里不知怎么的忽然就冒出了之前那个不靠谱的猜测,抱着反正验证一下又不会损失什么的心态,她对李尚诚道,“我从小在乡下庄子里长大,未曾得见母亲一面,想来我与她应该是不太像的吧?不然父亲你在见到我时,不该认不出来的。”
她之前问的都是谢词的事,如今再问谢词的长相,十分的顺理成章。
李尚诚不疑有他,脑子里将这母女二人的样貌对比了一番。谢词是那种温婉秀丽的长相,说话做事总是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而李瑶则过分精致美丽,好一张绝色天成的脸,却因那副低眉顺眼的姿态,显得空洞无内涵,但是现在这样又跟初见时不一样,张扬而耀眼,就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不过不管前后,都很难将母女二人联系到一起。
“你与她,是不太像。”他回道。
而后便听瑶光接道,“我与父亲你也不像呢。”
她这句话就像是随口一说,却恰好戳中李尚诚心中最屈辱的一角,他顿生怀疑,惊疑不定的看向瑶光,视线与一双似笑非笑的眼正对上。
“我真的是你的孩子吗,父亲?”
……
关于这一点,瑶光其实是不负责任的瞎想,但是没想到真让她给蒙对了。
李瑶的确不是李尚诚的女儿,但要问她的亲生父亲是谁,李尚诚也不知道,因为谢词从来没跟他提起过。
李尚诚和谢词是意外相识的,最初的时候他只是个家徒四壁的穷苦小子,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后来去河边抓鱼时在芦苇丛中捡到了昏迷不醒的谢词,把人带回家后,拿了她的首饰去换钱,又给她随便抓了两副药回来。
也亏得谢词命大,没被他胡乱抓的药吃死,几天后醒了过来,却是失去了记忆。那段时间她的精神一直有些恍惚,总觉得随时可能会寻死,那种情况一直到她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才好转。
后来谢词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冷静而理智,开始规划起以后的生活。但是她依旧没有想起以前的事,就连谢词这个名字,也是根据随身带着的玉佩现取的。
她跟李尚诚达成交易——他娶她,给她肚子里的孩子一个正大光明的身份,而她会帮他过上更好的生活。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不是因为感情,谢词只占着一个妻子的名分,李尚诚也乐意如此,很快纳了顾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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