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过是手生,可那一刻,却叫人觉得这是再坚毅不过的铮铮男子。
封南石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语调冰凉地吐出两个字“废物。”
柳青言身后,天香抬手,轻轻一扯,盖头便掀开落到地上,她并未挽发,终究不曾让桃儿杏儿真的将她打扮成如何。
除了一身嫁衣,她实在没有什么同平时不同。
“封大哥,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在大街上又怎么能等来一艘船?”
☆、帝薨
天香的一句质问,让封南石将目光投向她,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即化作玩味地笑意,“好妹子,这大婚之时,你做新娘的怎么能在入洞房前自行揭了盖头?”
他的手控制着东方瑜的手微一使力,便听闻一阵吸气,痛到极致,这位落魄的君王竟不曾呼出声来,他似觉得诧异又隐有些败兴,便索性再使了一层力,东方瑜痛的禁闭着双眼,额上布了一层密汗。
天香的目光触及兄长枯败的神色,以及额间密布的冷汗,双手握拳,咬牙恨恨地开口,“封南石,你究竟想要如何?”
封南石闻言嗤笑出声,“怎么?到了今时今日你还不知我要做什么?”
“我当初瞎了眼,才会信你。”
“天香妹子,你这话说的就有些伤人了,当年你躺在溪水里动弹不得,若不是我恰好路过,恐怕你早已经被野兽拆骨入腹了。”
天香冷笑一声,脚下步伐虚浮,靠前几步,封南石丝毫未做反应,想来他根本不将她放在眼里,“我那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你怎么就那样巧合地出现,又如何每每都在紧要关头救我一口气,原来不过都是算计好的,你救我回去,同香十堰上演了一出出的好戏,让我每逢在生死边缘徘徊,你害我又一次次救我,终究是我愚昧,没有看透你的本质。以为你是个好人,以为劝你科考是为我大齐增了一员猛将,却原来是引狼入室。”
封南石闻言大声笑起来,他放开了东方瑜,让其瘫在桌上,一步步走向天香,一旁的柳青言反应过来拽着拳头猛的挡在他二人之间。
封南石睨他一眼,抬首用了三层内力,他便被甩到远处的粗大树干上,再弹回地上顿时吐出大口鲜血,侵入地上的雪里,变成了粉色。
天香猛吸一口气,抬脚想奔过去察看却被封南石拦了下来,周围来的大臣宾客均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天香一时心凉,这便是她皇帝老兄的臣子,皆已经投向了封南石。
“听着大齐的长公主,如果你想你的皇帝老兄活,想要你素来疼爱的弟弟东方景活,想要远离京城的冯素贞活,那就乖乖按我说的去做。”
天香地目光转而担忧地望向伏在桌上虚弱的皇帝,只见他强自睁开了眼,眼中一阵绝望,却又隐含坚毅,他摇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你要我怎么做?”
封南石闻言满意地一笑,抬手搭上她的左肩,“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乃至更多的东西,但我并不心急,这一切还需一步步地来。”
天香闻言怒急反笑,这个人如今掌握了京中禁军,又有皇帝在手,连她也在他手中,要想取而代之轻而易举,又何必需要她做什么?
“封南石,我不过是一个过气的长公主,你要谋朝篡位,取而代之,我还能做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这一切,你按我说的做。”
天香摇摇头,仰头笑望着他,带着嘲讽,“封南石,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吗?我没有那样多的时间。”
封南石闻言一笑,“怎么,你瞒不下去了?”
天香点点头,眼中闪过悲悯,“瞒不下去了,封南石,你要我做什么才肯放了他们。”
“天香,你这位皇兄注定难当大任,你东方家的天下败在他手中是早晚的事,为兄替你重新选了位皇帝,你看看可还满意?”
言罢,他的目光投向天香身后,天香也转身,刘长赢面色冷峻,一步步行来,李兆廷坐在轮椅之上,面上挂着讥诮的笑,嘲讽地望着这一切。终于,他的大仇就要报了。
而最让天香兄妹无法接受地是推着李兆廷出现的人,那个东方瑜不惜一切去呵宠的女子,梅玉华,圣宠不衰的梅妃娘娘。
“刘长赢!”
天香脚步微跄,东方瑜不知何时也已醒来,目光死死地注视着来人,不甘和愤怒将他虚弱地面容变得狰狞破败。
“你的命真大啊长公主殿下。”李兆廷的声音格外刺耳,“可是这回你还要怎么逃脱?”
天香对他的话置若未闻,只将目光投向已经站在她跟前的刘长赢,“刘长赢,你真的要这皇位?”
刘长赢望着她,漆黑的双眼内看不见丝毫用意,“那要问问这位皇上了,问问他做下种种的时候可曾想过这样一日。”
“咳咳咳……刘长赢,你……你这谋逆之徒,你……你……”东方瑜咳出一口鲜血,强自撑着身体起来,封南石冷眼看着,立在一旁未做阻止,他不过是在看一场皇室荒诞的戏。
天香终于忍不住奔过去扶起兄长孱弱的身躯,为他顺气,“皇帝老兄……”
东方瑜望她一眼,随即将目光投向李兆廷身后的梅玉华,眼中满是哀痛怨恨,“你这贱人,这三年来,朕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样对朕?”
他不顾天香的搀扶,一步步支撑着身体,缓慢而沉重地向她而去。
“朕对你疼宠有加,给你一切你想要的,你一次次害朕,朕都不予追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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