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一下,“您要是自己有药,还是吃自己的药吧。”
小村里医疗水平跟不上,前几年还有下乡的大夫来,但都呆不了很长时间就走了。
白朗也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说:“那我自己想办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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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笑慈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快要大亮。
她眨了眨眼,看着灰白色的房顶,几秒种后才想起来,自己现在不是在家,而是在一个叫万溪村的小村里,一个少年家中。而自己昨天晚上发烧睡了过去。
她抬手摸摸自己的额头,昨天那种脑袋快要爆炸的感觉已经消退。
“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
“吴笑慈,醒了吗?”
是白朗的声音。
吴笑慈下床,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昨天那身衣服,两床厚厚的棉被压在她身上,衣服从内到外湿了个透,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醒了。稍等一下!”
她朝门口的方向喊了一声,转脸在椅子上找到自己的旅行袋,从里面抽出一身干净衣服换上,又对着镜子洗了把脸,把散乱的发丝都归到耳后,这才走过去打开门——得,人家聪明,压根儿也没在门口等她。
胡二牙在院子里刷牙,听见身后有开门声,回头看见吴笑慈出来,忙把嘴里的牙膏沫吐掉,小跑到她面前。
“小吴姐,你没事了?”
吴笑慈点了点头,笑着问:“怎么不叫我‘吴大姐’了?”
男孩有些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我昨天听白大哥说,你和春生姐差不多大,我叫你‘大姐’不是把你叫老了吗。”
也就是说如果只看脸,她很老。
吴笑慈想想自己昨天晕车+发烧导致的那张枯黄又苍白的脸,一时想不出自己是不是该高兴。
“没事就好。”胡二牙笑得很灿烂,“我们村里的诊所没个像样的大夫,不过幸亏白大哥带着药,否则可能就要开车去山下了。”
吴笑慈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看向白朗的房间,房间里的人刚才还站在她门口敲门叫早。
她想了想,觉得自己是要去感谢一下他的,便走向那人的房间,敲了敲木门。
“嘎吱——”
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三分之一的宽度,男人半张脸遮在阴影中:“有事吗?”
吴笑慈眨眨眼:“没事,额......我的意思是,我已经没事了,谢谢你的药,昨天晚上给你添麻烦了。”
男人顿了一下,把门拉开,让两个人彻底面对面站着。
他穿了一件淡蓝色的衬衣,袖口挽到手肘,下面是休闲裤和运动鞋,头发湿漉漉的,有水珠滑下来点在地上。
白朗把手上的毛巾盖在头顶随便擦了两下,转身朝屋里走去。
“你们报社没有男的吗?怎么派你一个女生来这种地方。”
吴笑慈脸上的笑僵了僵,人就站在门口:“其实我也不经常晕车的,昨天只是偶发情况。”她顿了一下,“不过您倒是也看透了报社的现状,以前是男的当畜生用,女的当男的用,现在是女的直接当畜生用。”
白朗坐在床边看着女孩,眼角带着一点点笑意:“那男的呢?”
“男的当宝贝供着呗。”吴笑慈耸耸肩。
“小吴姐,白大哥,出来吃早饭吧。”
胡二牙在院子里唤了一声。
早饭是简单的白粥和玉米饼,再加上一小碟胡二牙自己腌的咸菜。
风清清凉凉地吹过,空气中带着泥土的清香。
“小胡,你们这儿人早上都起得晚吗?”
胡二牙家大门敞着,正对着土路,但从吴笑慈出来到现在都没看见一个人经过,也没听见像昨天下午那样,到处都有村民说话的声音。
“不是起得晚,是他们早就走了。”胡二牙说,“你们也来得巧,今天山下面有个大集,万溪村的人一早都带着菌和药下山了,这个大集一个月一次,挺热闹的。你们一会儿也可以去看看。”
“我们?”吴笑慈和身边的男人对视一眼,“我们不去了,我们这次来是为了采访宋春生的,早采访完我们也能少打扰你们几天。”
胡二牙放下碗:“那你们就更得去赶大集了,因为春生姐也一早下山了。”
“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晚上和村民们一起啊。”
男孩咬了一口玉米饼,就着稀饭咽下去,“放心,等会儿我带你们下去。这边菌和药材都挺便宜,还有山枣、核桃什么的,绝对比你们城里的超市里卖的新鲜,你们也可以带一点回去。”
吴笑慈和白朗两人无奈,也只能在吃完早饭之后简单收拾了个小包,戴上相机和录音笔,由白朗开着车一路下山。
大约半个小时的车程,又经过了那段盘山公路。
下车的时候白朗特地看了一眼副驾上的女孩,看她面色果然尚好,看来昨天确实如她所说,是个偶发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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