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了起来,不去看她。
那颗曾经滚烫的心,捧在她面前求垂怜的心,终究是彻底冷了。
纵然他权倾朝野,看起来无所不能,却无法得到一个人的心。
得不到就算了吧!他不是喜欢勉为其难的人。
这世上敢让他为难的人,多半都已经死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再不管不理她了,她反而主动凑上来,一改之前的冷淡,温柔小意地服侍他。
而他沉沦在她的温柔里,终于放松了警惕,也葬送了自己的命。
重生回来,竟然就在他纳她的这一天。
何其讽刺!
傅执樾盯着身下娇面酡红的美人,手背青筋暴突,五指还来不及拢紧,萧姝忽然抬起一双玉臂,绛唇贴在他耳边,柔柔地唤了声。
“夫君。”
拖长了的尾音,如清莺初啭,酥软到了骨子里头。
傅执樾虎躯一颤,浑身紧绷了起来,握着她脖颈的指,也慢慢松开了。
他面无表情地推开她,冷冷下了榻,挑开红绡,跻鞋而出。
随着那道俊拔身影的消失,冷风灌了进来,高案上那对龙凤红烛晃荡着,暖红的烛焰灭了。
内室霎时陷入了黑暗。
萧姝那双波光盈盈的眼眸中,光亮也黯淡了下来。
攥到发白的手指,一点点松了力。光洁的额头上,细细密密的冷汗渐渐干去。
先保住这条小命再说吧!
萧姝压下心头的千思万绪,慢慢闭上了眼。
次日天方亮,丫鬟婆子们鱼贯而入,奉了督主的命令,将她“请”出了这座院子。
按照丫鬟婆子们的意思,这院是整座府邸中最气派精美的庭院,合该是正房夫人所居,她不过一个妾而已,自然是没资格再住的。
萧姝不哭不闹,收了个小包袱,搬进整座府中最偏僻的小院。
小院紧挨着马厩,气味有些难闻,里头瓦砾参横,颓黄的野草长了半人深,白墙上覆满了藤蔓,墙边挺着一棵歪脖子枯树,满眼的凋敝荒凉之景,简直像个鬼宅,只消看上一眼,就莫名瘆得慌。
花了一整天时间,将院子里的野草瓦砾清理干净,然后在那棵枯树上,挂了些红色的小灯笼。
她的举动,很快被监视她的东厂探子,汇报给了督主傅执樾。
傅执樾完全没反应。
留下她这条小命,已经是他此生最后的仁慈。
曾经她是他唯一的软肋,可自昨夜起,就再不是了。
他这辈子,再没什么好在意的,也没什么可畏惧的。
这样的他,让皇椅上的那个人,用起来会更顺手。
这一次,他不仅要取了废太子的命,还要取了皇椅上那个人的命。
第98章
时值初冬, 空气阴冷,凛冽的风自北境而来, 肆虐着整座皇城,雪将落未落。
东安门, 司礼监内,淡淡的血腥还没散尽。
傅执樾净了手, 被众星捧月般的簇拥着, 袍角一撩, 大马金刀地坐下。
他身穿金彩绣柿蒂蟒袍,腰饰玉革带,长腿下蹬着双黑色皂靴。
皂靴边角,溅了点点黑红血渍。
分明是刚刚才杀过人,可他的脸色却很平静,冷眸微凝, 拢着修长手指,慢条斯理地喝茶。
那是嗜血的锋刀舒张过后显出的平静。
从最卑微的宫人,爬到东厂督主的位置,一路腥风血雨, 踏着无数残骸白骨,杀人立威, 当好龙椅上那人最忠心的狗, 最锋利的刀。
这样的生活, 傅执樾早已习惯。
在皇城, 乃至整个大梁, 他的名声糟糕至极,光是提到他的名号,小儿都能被吓得止住夜啼。
奸佞也好,走狗也罢,他不在意外面的人如何评价他。
他有自己为人处世的方式,旁人无法动摇的执念。
对敌人心狠,对自己更狠,所以他才有了今日。
万人之上,繁花锦簇。
傅执樾睨了眼下首众人,一个个屏息敛气,躬身而立,模样恭敬极了。
他的视线落在最近的这人身上,淡淡地看着对方。
依然是那般苍白秀弱,看起来不堪一折。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最信任的属下,却在上一世他临死时,站在废太子身侧,一箭穿透他的胸膛。
眼睛都没眨一下。
想到往事,傅执樾握着茶盏的手一顿,淡漠地扯了扯唇,“多日没练箭了。商直,你随我去。”
两人走到箭靶边,傅执樾扫了商直两眼,一笑:“不如比试比试。”
他挺直肩膀,抡起弓弦,手臂轻轻一勾,箭矢朝前飞出,稳稳的正中靶心。
与此同时,商直那支箭,却射偏了。
傅执樾眯着眼,笑了一笑,“你倒是没长进。”
商直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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