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能向公司的人借,也不能向乡下她许久不联系的家伸手,活活逼死她啊!
公寓楼下,满地的烟屁股,覃七弦一会儿解决了大半包烟,接着又取一根,晃了晃见还剩两根,索性也拿出来扔掉空盒子,两只耳朵一边挂一根。当她咬住烟准备点火的刹那,有人神出鬼没地从上方劫走了香烟。
“喂,不准污染我的盆栽。”毕聿显然没有睡醒,满脸迷糊,干了的头发微微卷起,脚上踏着拖鞋——他就站在她身后,一手捏着烟,一手托着精致的仙人掌盆栽。
“在外面吸烟影响得到你吗?”覃七弦盯着仙人掌,觉得刺眼。
“烟向上冒。”毕聿眨巴眨巴干涩的眼,口吻依然刻薄,却淡化了一贯的犀利。
原来,覃七弦吸烟的位置在毕聿窗口的下方。望着他一张一合的唇,她忍不住弯唇,莫名其妙地笑了笑。
“笨蛋。”
“你说什么?”他眯起眼眸,语气危险。
这男人,不,确切一点形容是个大男孩,除了脾气不好、兴趣怪异之外,人品似乎没有那么差,放开一开始的偏见不想,倒是行为模式单纯的家伙——喜怒观感不加掩饰,在如今复杂的社会圈子,我行我素,绝对是一个傲慢的大笨蛋。
“笨蛋。”她又说了一遍,抬起头,盯着他,“我说你是笨蛋,能怎么样?”
“吸烟女。”他并没什么特殊反应,“集恶好于一身。”
“不仅于此,还有喝酒、打架、猜拳赌博。”覃七弦一口气将近些年来的所作所为一一吐露,媚颜一寒,自嘲着说:“我不是好人,自甘堕落,这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吗?”
“不怎么样。”他的呼吸一直很平缓,静静地听她说,径自说,“那些和我无关。”
“错,大错特错。”她自暴自弃地摇摇手指,身体下意识晃了一下,“你不该让人知道你租我的公寓楼,更不该告诉华风大学的女生我是你的女朋友,听着,你会后悔的。”
“是吗?”他揉了揉困顿的眼圈,兴趣缺缺地打了个呵欠。
“你不信?”覃七弦夺回属于自己的烟,放在唇边,“那是要付出代价的。”
“什么代价?”他从她青紫的唇上又截下烟。
“身败名裂!”她一字一句说得清晰狠重,眼中透出一抹哀色,灰灰的。
怪异的,毕聿反被那种颓废的色泽吸引住了目光,竟产生了探索的冲动,在她再度伸手索取香烟的刹那,两手交替位置,仙人掌横空出世——
结果,当然是任何人都想象到的一种情况,覃七弦被扎了满手的尖刺!
痛!痛痛痛!
“什么叫‘笨蛋’。”毕聿挑挑眉,不无得色,“你现在明白了?”呵,他们所谓的“身败名裂”不过是一段以讹传讹的风言风语,他既没有在这个地方出生,也没有在这个地方成长,何必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说?看来,这女人口是心非,名义上自暴自弃,实际上诚惶诚恐得很,根本承受不住太多是非。
“冷血!”她痛得龇牙咧嘴,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毕聿丢开烟卷,大脚一踩,顺势拉过她的手翻转过来观看,就见上面不规则地扎着一排密密麻麻的刺,掌心柔软的肌肤也因此变得分外殷红,仿佛稍稍一碰,就会滴出鲜血。
“还不走?大呼小叫地丢人。”
“喂!喂喂!”
覃七弦被毕聿不由分说从外面拉进了公寓内的二楼c座——
心里涌起的热潮,从与他交握的手径自传递到四肢百骸,一个微妙的预感渐渐在心上某个角落生根发芽。天晓得,那一刻的覃七弦宛如被主人拾回的小野猫,神态充满了浅浅的眩惑。内心的空洞冰冷,也被他不经意流露的温柔慰藉——
他握住她的力度十分牢靠,却体贴地避开仙人掌的一根根刺。
这样一个家伙,真的是冷血的吗?
她茫然了。
第7章(1)
“进来以后换拖鞋、外套挂在衣架上,不要随便碰我的东西。”
毕聿推开房门,率先走进房内,经过玄关的时候把临近沙发上的一件羽绒的外套反手甩到了身后亦步亦趋的女人头上。
“什么鬼态度啊?”覃七弦火大地吼,“是你强拉我来,不是我求你的!”说着,拽下外套准备离开。
“你敢踏出一步。”毕聿气定神闲地一倚卧房的门,“别怪我拒付房租。”公寓的房租是按半年的租金一次付清,本来昨天搬进来他就该缴纳,但是,由于发生了那些难以预料的意外,便耽误了下来。根据相关推断,覃七弦的证件被“冻结”,资金自然“冻结”,剩下的只有他一个活账户。接下来的几天,她应该是拮据到揭不开锅的程度——如果,按她那种偏执的性格来看,的确如此。
综上所述,结论是:要威胁就威胁最吃紧的事。
果然,覃七弦的脚步抬在半空中,僵硬地一点一点扭转身形,咬牙切齿道:“你是趁人之危,落井下石。”
“中文成语我没学那么多。”他不在乎地耸耸肩,“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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