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婚而欲远行
暮秋。
广琴门后山的竹林深处缭绕着缕缕檀香,清风拂过,吹散了自香炉腾出的朦胧烟雾,一丝丝随意浮动。隔着木桌,有淡雅女子倚着巨石专注于书里的内容。女子着素白婉裙,袖间绣有点点青梅,她束着锦丝腰带,一支精致的玉笛别在腰间,其中的红色吊坠静静的垂贴在她的腰侧,不曾有丝毫晃动。
青丝披垂,女子的发尾以红绳稍作扎束,余留鬓角的长发垂搭胸前。素颜凝雪,娴雅如兰,女子因着书里的内容莞尔一笑,纤细的指尖轻划过粗糙的纸张,褐眸轻抬,方才觉察已是黄昏,夕阳西下,将竹林盛染大片金耀。轻盈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女子将书合上,直身迎向缓步而来的中年美妇,恭敬的道一声‘娘。’
‘琴儿,该回去吃饭了。’美妇接来女子手里的书,淡淡的扫过封面上的毛笔字,一时间无奈顿生:‘若是被你爹瞧见你还在看此类书籍,怕是要生气。’
‘娘不说,爹怎么会知道?’
‘子不语怪力乱神。琴儿,你爹自小不信鬼神之说,广琴门内更不得出现此等书籍。听娘的话,以后莫要再看。’话虽如此,美妇并未将书撕损,反而将其搁到香炉旁边,回眸道:‘回去吃饭吧,你爹他们还在等。’
‘爹不信,我却信得很。’素琴偏执的将书卷握于手中,回首望了眼逐渐沉落的夕阳,直叹时间过的太快,不过将《神鬼传》的内容读了一半儿,转眼便是两个时辰。
‘唉,你总和你爹对着干。’
‘哪里是对着干?只是喜好不同罢了。娘,我们回去吧,午间吃得少,这会儿当真饿了。’多说无益,素琴向来知晓娘亲对她的疼爱。只是对于鬼神之说,娘亲处于她和爹之间甚感无奈。爹不信鬼神,唯信自己,人定胜天;而她尽信鬼神,更信天命不可违,人算不如天算。
‘瞧你,这会儿倒知道饿了。既是饿了,那便快些回去吧。你爹,紫笛和南剑都在等。’紫笛是广琴门新收的小师妹,至于南剑,他在素琴未出生时已经拜师广琴门下,如今替广琴门门主莫华远分担不少门内重担,是诸多门徒中最得门主欣赏信赖之人。
走进厅堂,摆满饭菜的桌前围坐着等候多时的莫华远等人。见素琴回来,首先起身的却是翩翩风度的南剑:‘师妹,饿了吧?快些坐下吃饭吧。’
‘娴蓉,琴儿可是又躲在竹林里看些无用之书?’知女莫若父,莫华远心中清楚素琴的脾性,即便他吩咐门徒将广琴门内所有的含有鬼神之说的书籍烧毁,素琴仍旧会想尽办法再得一本,如往常那般于竹林内醉心默读。
‘怎么会呢?老爷已经命人烧毁了所有的无用之书,琴儿如何能再看呢?’娴蓉从容的坐于莫华远身边,言语之中皆是替素琴打掩护:‘方才我去竹林寻琴儿,她正在那里吹笛观落日,悠闲的很。我倒是不知,琴儿的笛艺已经这般精湛,怕是连我都比之不及。’
‘娘夸奖了,素琴的笛艺是娘教的,纵是素琴日日苦练,终究和娘的笛艺差了半截。’静坐于紫笛的身边,素琴朝娘亲投以感激的目光,双手平放于腿上,只等莫华远首先动筷,身为小辈的她才可夹菜吃饭。
‘自古长江后浪推前浪,素琴的笛艺若真的越过了夫人,我自然是高兴的。至于琴技,素琴同样不可松懈。我广琴门自祖师爷建立以来一直趋于首尊之位,不止素琴,南剑和紫笛也要勤加练习,所谓以乐敌万式,刀剑虽厉,难敌琴笛之势。’
‘师傅放心,南剑自当谨记您的教诲。’
‘紫笛也是紫笛也是,师傅,可以动筷了吗?师姐都回来了,我好饿。’几人之中,数紫笛年纪最小,她投入广琴门下的年数太少,言行举止颇显稚嫩,倒是大家的开心果。
‘老爷,你瞧瞧,都把紫笛饿坏了。’瞧着紫笛嘟起小嘴的模样,娴蓉忍俊不禁。她提筷往莫华远碗中夹了些肉菜,继而笑道:‘吃饭吧。’
‘素琴,爹有一事要说。’晚饭进行到一半儿,莫华远将筷子搁在碗边,严肃道:‘一直以来,广琴门门主之位传男不传女。你是我的孩子,怎奈身为女子,爹没办法将门主传于你手。南剑自入门以来一直深得我的喜欢,如今你们都以长大,我想选个吉日让你们成亲。到时候,让南剑继承我广琴门门主之位。’
‘老爷?!’
‘爹?!’
‘师傅?!’
一语惊四座,所有人都惊异于莫华远的决定,虽然隐隐的有所察觉,但如今听他这般说明,每个人的表情各自不一。南剑自小对素琴多加偏袒,心中对她早已暗埋情愫,而今听师傅这般决定,最开心的当属南剑。至于素琴,她始终敬南剑为师兄兄长,未曾有任何喜欢之意。况且,对于成亲一事,素琴只当是种束缚禁锢。她的心太高,并非南剑可以驾驭的了的。而她亦不愿被任何人拖沓,只想自在的过属于她的生活。而今这般,她说什么都不会同意。
‘爹,你可以将门主之位传于师兄,我不会有分毫怨言。至于和他成亲,素琴对师兄未曾有半点师兄妹以外的情意,这门婚事,我不应。’
‘荒唐!自古以来,儿女婚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你说不应就不应?!’莫华远面有怒意,对于素琴的不应,他是诧异的。身为他的女儿,素琴从没有如现在这般拒绝他的安排。而今这番话,除了引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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