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乐眼里露出信任的目光。碧如此时不说话,依然心情沉重。为了释放心中的郁闷,他离开病房,走了出去。当他走到103病房前,突然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他猛然止步,抬首一看,忽见兄长象个伤员仰卧在床上,旁边还围着两个徒弟。他飞快地走了进去,露出一脸惶惑和担忧,他怯怯地问:“大哥怎会弄成这样?”
碧林只简略说了事发经过,接着便惊问道:“碧如,你怎么也进城来啦?”
碧如苦恼地闷声说:“家里出大事啦。”碧林猛然一怔,惊惶地瞪大眼睛问:“出了啥事?”
碧如返身关上房门,然后用受伤的声音将事情始末细述了一遍。
碧林听罢甚感愤懑与不甘,“哪还不快想办法把他们救出来?我真担心李传奎会对元吉叔下毒手啊。”
碧如惊跳起来,脸上却露出一脸惶惑和担忧。“伲曾动用了全族的男子,无奈寡不敌众。后来又到府镇长家投诉,谁知这贼与李传奎暗中勾结,如不是我们反应灵活,恐怕一个也逃不掉。这次实在没办法,只能进城告状了。”
碧林苦苦一笑道:“没用的,他们都是官官相护的。”
正自说话间,梁思超突然推门进来:“师父,外面有人找你!”
碧林烦恼地挥挥手说:“快关门,我不想见任何人!”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已经来到眼前,碧林抬首一看,不是别人,原来是杨玉环。这下他转惊为喜,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杨玉环朝他微笑,然后走到他床前温言道:“伤好点了吗?”碧林微微颔首,却没说话。她将一叠钞票塞到碧林枕下,说道:“桂英有事不能来看你,这是她叫我转交给你的。”
“我不能老收她的钱。”他试图将钱还给对方,但被她拒绝了,“这是桂英的一份心意,你不能令她伤心,更不能辜负她。”
碧林沉默了。他忽喜忽愁,柔肠百转,突然他一个激灵,飞快地抬起头来,眼睛闪亮。他转头看着杨玉环,请求的,抱歉的,痛苦地说:“杨太太,求你帮伲解难。”他一下笨拙得不知再说什么好。
于是碧如便乘机将事由原委如实细说了一通。杨玉环听了不由得忿然道:“真是无法无天了。”她刚想前去向儿子告状,碰巧伯乐正好赶了过来。
当她的目光从伯乐脸上掠过,似乎觉得好生面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最后她还是试着问道:“你这位先生,我们好象有点面熟,但不知先生尊姓大名?”
王伯乐先是一愕,但细看她时却也甚觉眼熟:“敝人姓王名伯乐,是个穷教书的。”
杨玉环眼前一亮,猛然想起,仿佛视线又一下回到了从前:“想必你就是二十年前在李家教书的王先生吧?”
想起往事,杨玉环心事潮涌,她激动地说:“我就是大金的母亲杨玉环,这些年我们一直在打听你的消息,可始终没有着落。”
伯乐仔细端详片刻,终于想起,顿时惊喜交加,“想不到二十年未见,我们居然还能相遇,”他一时激动得不知再说什么好。
过了好一阵子,他似乎才缓过神来,于是将自己的遭遇和无奈向她再诉说了一遍。杨玉环当下直奔院长室给大金挂电话,大金闻讯后欣喜若狂,搁下繁忙的公务,立刻带着随从驱车赶来。
为方便照应,经碧如建议,将碧林挪到郁振亮同一个病房。本来院方的规定是不许随便换房的,但有杨玉环出面说情,院方只好破例了。
这时,只听院外传来几声汽笛声,杨玉环惊喜地赶了出去,“来了,大金他来啦!”众人随她一起迎上前去。乘此机会,杨玉环忙将伯乐拉到儿子面前,“大金,这位就是你日日思念的王老先生。”
此时的徐大金是个军人打扮,亦显得他威武伟岸的气派。师生久别重逢,自有一番惊喜。大金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恩师的脸上,几十年的风霜深深地刻在他那满布皱纹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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