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忠仔细想想也对,便随声附和道:“李庄主所言极是,只需借东南风起,烧开一条血路便可。”
两人投鼠忌器,似乎早有默契,言下似有相见恨晚之意。他们密谋至深夜,翌日寅时便开始动手。
再说谭志伟那晚掉入陷阱,被碧如救起,留在府中好生相待。谭志伟为人诚实,一时情急,便说出邹忠勾结日寇企图谋害朱家之事。
碧如一惊之下,反倒镇定自若,似乎这一切早在他预料之中,于是他摆开架势专等邹忠前来挑战。谭志伟怕事情泄露师父追究,似有回避之意。郁振亮知他所虑,心念一动,将他带往山中。在那里,他接受了抗日思想,并发誓同师父分道扬镳,站在人民和抗日的一边,从此他与太湖游击队结下了不解之缘。
夜色深沉,春寒如水,风吹得四下的树叶簌簌作响,充满了森森的寒意。
自陆振平死后不久,李家又高薪聘请了两位黑道高手黄秃驴和猫头鹰作为护师。这二人原系光福镇上的地痞流氓,后随着年长,黑帮解散,两人便沦为背娘舅。于是养成了日栖夜出的习惯。这两人内功虽不怎么强,但轻功却十分了得,因此被江湖人称为“猫头鹰”。
碧如在屋顶盘膝静坐,眼见暮色罩来,四野渐渐沉入黑暗之中。又等良久,已是亥末子初。碧如焦躁起来到,道:“看来今晚他不会来了。”
郁振亮道:“嘘,来啦。”众人心里一凛,侧耳静听,却是声息全无。这时邹忠尚在数树里之外,郁振亮耳朵特灵,这才听到。
那邹忠身法好快,众人极目下望,月光下只见旷野中有如一道黑烟,滚滚而来,转瞬间冲到村口。跟着便迅速隐没在林中。
过不多时,但见火光一闪,林中迅速窜起几丈高的火苗。随着东南风一阵紧接一阵,滚滚浓烟之下,火龙愈烧愈烈越窜越高。
郁振亮向碧如夫妇望了一眼,见两人脸色惨白,神色甚为紧张,于是夺过身旁一支短枪,大喝道:“同志们,给我打!”
随着他一声令下,游击队三十余支步枪同时开火,一阵阵密集的子弹朝敌人射去。邹忠等人借着树林掩护,悄悄逃离,除五名护卫被击毙,余人全部逃脱。
虽是风助火势,但由于林中奇曲变幻又有隔离带阻隔,火龙竟是久烧不尽。
彩云担心大火会渐渐蔓延到村里,便敦促丈夫赶紧召人救火。但碧如望着仍在吞噬的火海却漫不经心地说:“别看火龙仍在肆虐,不久便将灰飞烟灭。”他轻轻偎着妻子的胳膊道:“回去,关门睡觉。”
彩云惊骇道:“火还在燃烧,我都急死了,你怎么睡得着?”
碧如却道:“甭担心,自有老天灭它。”一言方毕,也不管妻子是否愿意,便扶着她入室安寝。
窗外黑如染墨,天空浓云密布,闪电划破长空,接着“哗啦”一声惊雷,大雨倾盆而下。
彩云心下一喜,不由从床上惊跳起来,“朱碧如啊朱碧如,你真乃神人也。喂,你是怎么知道今晚必下大雨的?”
“郁师叔说,东南风刮久必下大雨,这是自然规律。我们正是利用了这个天时地利环境才构筑了此阵。”
彩云望着窗外,长叹道:“什么自然规律,6我看这是天意,是老天助伲朱家脱此一劫。”
碧如只微微一笑,却没做声。片刻他笑容顿敛,沉声道:“今日我们侥幸躲过了一劫,但敌人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往后的日子还会有一场场腥风血雨。”他转身注视着妻子,满含歉疚地说:“彩云,只是你跟着我受苦了。彩云,你怕不怕?”
彩云道:“不怕,我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碧如一惊,低首握住她那双瑟缩的手。
“我只是担心因此会伤害到孩子们。所
菩萨能替我们化此劫难。”彩云生性仁慈一心向仍仆一心向,一心向佛。
“求神拜佛是没用的,现在历史把我们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我们别无选择。只有主动出击,才能立于不败之地。”一言方毕,郁振亮便接嘴道:“说得好,我们不能老是被动地接招,这样太累太费劲。不过有一点必须清楚,我们要争取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虽然目前邹忠联合李传奎一起对付朱家,但两人却各有所图。邹忠阴险毒辣,是个死硬派汉奸。他的目的无非是想置朱家于死地,夺取中药秘方。而李传奎却不同,他只是想打压朱家,在潭东湾独霸一方,却并没想将朱家宰尽杀绝的念头。再说他刚被日本狗咬了一口,现在还在气头上。所以就目前而言,他不太可能同日本人联手。因此我们可利用这个机会,瓦解邹忠所企图的攻守同盟。”
碧如担忧道:“李传奎对伲朱家仇怨已深,恐怕……”
郁振亮道:“这件事你甭担心,我会出面斡旋。”
碧如一向敬重他的为人,见他意决,也便点首答应了。
于是,郁振亮经过一番准备,便亲率四个队员徒步前往李府。来到庄园前,但见府门早已敞开着,只是门前比平常多了几个持枪的家丁。
待郁振亮报上姓名后,未料管家只许郁振亮单独进府,却将四人挡在门外。众人甚感惊诧。振亮乘机朝四人递了个眼色,众人会意,于是四下散开,闪身府外,随时准备接应。
郁振亮入得府内,但见园门两侧整齐地排列着持枪挎刀的家丁,这些人个个竖眉瞪眼傲气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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