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情景,使他不禁感到满怀凄楚在旁流下了悲伤的眼泪。
蔡虎走到床前,扶着梅林的肩臂说:“姐姐这病只要坚持治疗,是可以康复的,只是李家不够重视。”
梅林一下悟透了他的意思,沉声道:“这一千块够治病了吧?”蔡虎点了点头,说罢点了下晓慧的哑穴。梅林抢上一步一把抱过晓慧便从暗道出了李府。两人匆匆出府来到长岐,在湖边雇了一条渡船直奔苏州。
李晓慧的突然失踪,消息一下传到李传奎耳中,他不由得惊喜交加,惊只惊,晓慧一旦出府便会大扫李家的颜面,毕竟李家对她有过养育之恩,但转念又想,如若晓慧被别人拐走,倒也省了李家一块心病。权衡再三,他觉得喜忧参半,有利有弊。于是叫人四处打探,却不急于将其接进府来。这一来李府上下个个猜疑,却又不知他葫芦里卖啥子药?只得遵命照办,不敢违拗。
蔡虎见晓慧由于穴道闭塞脸红气喘,情急之下,急忙替其解开穴道。这一来突起变故晓慧再度情绪失控,在船上又哭又闹,好几次欲投湖自尽,两人无奈,只得再次将她缚住手足。
一路上倒也相安无事,渡船于傍晚时分抵达苏城金门码头。上岸后,来到路上拦了辆黄包车便直奔医院。由于无熟人照应,梅林只得垫付了巨额治疗费用,光是一周的住院费用就高达二千块。梅林本想前往娘舅处借钱,但怕这样一来弄得家人皆知,他怕再节外生枝,因此只好蹙紧双眉同蔡虎商议对策。
“蔡虎,我看你我身上的四千块钱肯定是不够的。就这一周的首付款就交了二千,如果因为钱款不够而放弃治疗,那就等于半途而废,跟不住院没啥两样。怎么办?”
蔡虎犹豫片刻,忽地眼前一亮,办法有了,他霍地直起身来,向梅林说道:“你在此守住我姐,我自有办法。”说完双手作了一揖,朝外便闯。
乘着夜色,他来到一家典当,凭着矫捷的身手,顺利窃得一袋金银手饰。然后于当晚在另一家当铺兑换了一万元现钞,这样一来,便解了燃眉之急。
一周下来,晓慧的病情稍稍有了些平稳,不再吵闹也不再发狂,只静静地注视着墙壁发呆;没有思想,也没有任何举止。这一切,却让梅林更加局促和不安;难道她由一个武疯人变成了文疯人,这两者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她依然精神失常。听了医生一番话才让他心中略慰。
“经过药物治疗,她已不再挣扎不再哭闹,这说明她的病情已趋于稳定,只要坚持治疗,她的病情是可以控制的。”
但一连几天,她依然如故,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没有思想,没有任何表情,而上万元治疗费用却快用完。这使梅林陷入了两难。如若放弃治疗,那必将前功尽弃,晓慧的病情将更加重。但若坚持治疗,日后这巨额的治疗费用从何处去寻?他再次想到了娘舅王春勇。于是便硬着头皮匆匆前往怡园。谁知进府一打听,娘舅去外地进货了。无奈只好怏怏返回,当他行至医院门口,迎面碰上袁小强母子。虽然他视同陌路,不予搭理,但好奇的袁氏母子还是跟进了病房。
目睹了一切,袁小强当即表示愿承担一切费用,直至晓慧康复为止。出了病房,母子俩却吵开了。只听施桂英正色道:“你不值得为了一个疯女人如此痴狂。难道你想娶她不成?”
小强动容地说:“精神病治好了不也跟常人一样吗?晓慧她聪明漂亮,温柔贤惠。她的优秀是别人难以拥有的,就算我不娶她,作为朋友,我也想为她做点什么!我不忍心看到她受此折磨!”
“糊涂,混账!你知不知道?她这种病是难以治愈的,就算有恢复正常的可能,她也需要终身服药,我不想让你娶一个药罐头回家!”
小强也不管母亲如何反对,执意掏出身上仅剩的六百块钱替晓慧交了二天的住院费。
小强的突然介入使梅林陷入尴尬的境地,但为了治好晓慧的病,他也只好委屈求全。晓慧患上了精神病是不幸的,但她同时也是幸运的,因为同时有那么多人关心她,并愿意为她付出。不知怎么的,一连几日,竟暗中有人替晓慧交了住院费,对于不露身份的好心人,蔡虎却觉得有点蹊跷。眼看着晓慧的病情一天天好转,众人心头总算散尽了阴霾。
这天,梅林来到病床前握着晓慧的手,静静的注视着她。望着她那沉静而娟秀的脸庞,他无法抑制的,从心底涌起一层薄薄的忧郁。他把头转向一边,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怎么啦?”晓慧抬起头来,敏感的看着他,“为啥叹气?我好了,你应该高兴。”梅林紧握着她的手,低低的说:“你会不会怪我?晓慧?我只想好好的爱你。当你病重的时候,我认为只要你复元,一切世俗的顾虑都可以摆脱;只要我能保护你,想着你就行了。可是,慧,如今我又觉得这样太委屈你了。”
晓慧微笑了,她脸上闪耀着喜悦的光彩,眼睛里清光流转,充满了恬然与满足。
“别傻了,梅林,”她幽幽地说,“我现在什么都不在意了,经历了这一场病,我把什么都想透了。我不在乎一个空虚的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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