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好漂亮的庄院,这就是你家?比我家的房子大很多。”雅琴抬头仰望,惊叹不已。她上前推开了虚掩着的院门,只见天井里摆着几棵树影婆娑,枯峰壁立,形态各异的古桩盆景。给本已幽静的山庄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王雅琴出身小家碧玉,此时涉足大户人家,不由得生了几分好奇之心。她四面环顾,脚步却朝里直闯。
雅琴一进堂屋,朱氏全家人的目光便锁定了她。雅琴虽为女子,但生来不惧陌生,刚进门,便礼貌地朝全家人行礼问好:“伯母好,各位哥哥姐姐好!”
彩云虽然见竹林突然带回个女同学有些唐突,但见这女孩长相标致,且又知书达礼,不禁生了好感。
“竹林,你怎么到现在才回家?我都到村口候几回了。好,回来了我总算放心了,快叫女同学一起吃晚饭吧。别忘了,洗洗手。”
于是,一家人共进晚餐,虽然自碧如死后,朱家比不了以前宽裕,但比起普通人家还算可以。用古人的话说:“叫作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用餐时,彩云问起了两人的学业,最后由衷地说道:“雅琴这孩子嘴甜,讨人喜欢。不过天色已晚,你还是早一点回去吧。不然你家人会着急的。”雅琴听了脸上一红,却频频点头称是。
竹林见娘有逐客之意,嗍着嘴说:“妈,我还有许多作业要她教呢,最低限度要等伲做好了作业再走。妈,我求你了,让她多呆一会吧,况且她又是第一次来。妈......”
彩云拗不过他,只好依了他:“好,雅琴你就留下陪竹林做功课吧,不过,别弄得太晚,明早还要上课呢。”
雅琴见全家人对她极力挽留,热情相待。也便欣然答应了。餐毕,竹林将她带进厢房开始做作业,两人各有所长,彼此取长补短,珠联壁合,相得益彰。
当时农村没电灯,即便象朱家这样的大户,除了婚丧喜事难免借用一次汽灯外,平日也只能用油盏熬夜。巧在后山长满油松,为了省钱,彩云常携着儿女上山砍摘松树,取代洋油以供照明。
开始竹林很顺利地在书本上涂写,似乎很顺手,但片刻便见他蹙紧双眉,似乎面含难色,过了好一阵子,他终于忍不住问王雅琴:“雅琴,这个问题该怎样回答?”
王雅琴上前一看,只见书中有个问答题,标题是:“为了编写《本草纲目》李时珍做了哪些准备工作?王雅琴沉思了下道:”李时珍走遍了许多名山,翻遍了古代许多医学著作,拜访了千百个民间医生,农民,以及渔牧民及猎人,向他们学习到许多书上学不到的知识。
竹林见她一字一句,字字推敲却又一气呵成,不禁叹道:“雅琴,谢谢你,你真是个语文天才,怪不得老师平时常夸你。”
王雅琴笑吟吟道:“你也是个数学天才,平时同学们也常羡慕你。”竹林边写边道:“伲俩不分彼此,可谓金童玉女。”说得雅琴脸上一阵红晕。
彩云正坐堂屋,抬起头来,但见天窗外月光皎洁,旷野寂静。她一忽儿起来踱步,一会儿忽又坐下,夏柳云从房里出来,见她满腹心事,便上前问道:“姐姐是否为雅琴之事为难?”彩云点了点头:“这姑娘甚是伶俐,但伲朱家乃本份人家,却留也不是赶也不能。妹妹,你说这便如何是好?”
夏柳云沉吟一会说道:“依我看,只能送走,别无它法。只是得有个说法,否则会伤了她的心。”
正自说话间,忽见两名中年男女突然提着灯笼闯进了朱家堂屋。一进门,那名女子便扬声大喊:“雅琴!快出来,爸妈来接你回家了!”
雅琴听到叫声便应声从厢房赶了出来。谁知雅琴一出来,她父亲便上前一番打骂:“你这个死丫头,你这个天落种,你没爹没娘没心没肺。我跟你娘几乎找遍了整个潭东。没想到你居然躲在朱家,你是嫌自家穷,想攀高枝了。你翅膀硬了,是吧,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说着又是一顿打骂,王雅琴吓得东躲西藏失声大哭。竹林上前挺身相护。这番情景令彩云束手无策。
这一番折腾却激怒了一旁的夏柳云,她注视片刻,终于忍不住说道:“要教训孩子请回自家去,甭在这里撒野!我最看不惯动手打人,孩子有错可以教育,一昧打骂有用吗?最起码得问个清红皂白才能动手,用如此家庭暴力能教育好孩子吗?”
王父狠狠瞪了她一眼,大喝道:“我教训自家孩子也轮不到你来插嘴,你算老几?你只不过是朱家的佣人。算个屁!”这一番话气得夏柳云差点吐出血来,彩云刚想上前主持公道。正在这时,忽见又一彪人提着灯笼赶进屋子,为首之人竟是李传奎。彩云猛然一怔,怒目相向。
只见李传奎拍着手掌说:“好,说得好。你算什么东西!”
竹林杏眼怒瞪道:“李传奎,不许你侮辱夏阿姨!”李传奎却冷冷道:“彩云,你未到中年却已独守空房。这一切都是拜你丈夫朱碧如所赐。我知道你这些年拖着一群儿女很不容易。但你也不该请这么一个逃债鬼的女人来做管家。你想想看,你儿子虎林还身在牢狱,你却置之不理。照眼下境况,你还有啥精力再去管别人的闲事。俗话说,民不告官不究,我身为乡长,既然有人告发朱家窝藏良家女子,我就有责带人前来查看。所以今夜冒昧前来搜查。请夫人莫怪。”
几名家丁待要搜查,彩云大喝道:“慢,请问伲朱家犯了哪条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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