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敛走后,忻时常会在深夜悄悄来到小婠的宫殿,有时只在窗口映着月光远远地望着小婠精致却憔悴的熟睡脸庞,听她梦中呢喃着敛的名字;有时会看着小婠颤抖的背影,却并不走近打扰她;也有时,他们彼此都看到了对方,但都不说话,只默默相互陪伴。忻的多日陪伴,让小婠的情绪抚平了许多,日子过得颇为平静。就连每日必来叨扰的梦魇亦不那么频繁了,到后来竟一度没有了踪影。小婠没有了梦魇的困扰,脸色一天天地明艳起来,衬托着她原本就姣好的面容,华贵中透着一丝娇羞,让人见之忘俗。
深夜,一轮满月挂在天际,不时被云朵遮住。小婠看向倚在窗边的忻,关切地问道:“不进来坐坐吗?”
忻摇摇头,说道:“这么长时间,你都不问问,我为何每日都来?”小婠兀自用手中的彩线编制着香囊:“你若想说时自然会说,我又何必去问。”
小婠不知道忻为什么会时常来找自己,但是,她知道这段最难熬的日子因为有了他才变得好过一些。
忻欲言又止,只看着小婠手中上下纷飞的彩线:“你每日都编,难道不烦吗?”小婠笑着看他:“那你每日都来,难道不烦吗?”
忻突然心跳加速,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侵袭全身,让他感觉不自在,他忙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道:“我若烦,便不会日日都来。”说罢再没看小婠一眼,跳窗而去。
小婠放下香囊,走到窗边向外望去,却没看到忻的身影,这让她有些怅然若失。直到小婠回到寝宫决意就寝时,忻才从窗下起身离去。刚刚换好睡袍,小婠就听到窗边一阵声响,只见忻跳窗进来,直接捂上她惊讶得马上就要叫出声的嘴。缤儿忙把窗关上,紧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敲门声。
“婠公主,卑职奉命搜捕刺客,还请公主见谅。”殿外侍卫长的声音响起。
“放肆!本公主的寝宫也是你们想搜就搜得的?”虽然小婠个性不凌厉,但是公主的威严还是有的。
果然听到侍卫长惶恐的声音:“卑职不敢,但奉了陛下旨意不敢违逆。”
小婠不得不厉声道:“竟敢拿父王来压我,你这便回去禀明父王,我正在沐浴,只怕有些不方便,不若请父王母后过来一查罢!”侍卫长无法,只得遵命一声领着侍卫们退下了。
见危机暂时已除,二人均松了一口气,气氛一下子缓和了许多。小婠转向忻,语气温柔地问道:“刚才话未说完,为何你便走了?”
忻看着身着兰花纹饰半透纱睡袍的小婠长发及腰,与平素华丽的盛装不同,慵懒中带着性感,让人不能自已。忻没有回答她的话,呼吸逐渐急促起来,他不由自主地靠近小婠,看着她温润诱人的嘴唇,情不自禁地凑上前去,迷人的气息又吸引他想进一步探索。小婠心跳如小鹿,胸口起伏不定,早已闭上双眼等待。可等了许久,也不见忻有什么动作,睁眼一瞧,人早已不知踪影。
她刚要到窗边张望,却听到留守殿外的缤儿大声道:“见过陛下,王后。”显然是在给她报信。小婠顾不得内心的失望,忙打起精神应对。
“婠婠,这么晚还没睡?”父王和蔼的面容映入眼帘。
“父王母后安康。”小婠福一福身作为回应。父王的眼神扫过小婠的寝宫,没发现有任何异样,转而看向小婠眉眼低垂但却没有丝毫波澜的脸,语气温和地说道:“今日有名刺客潜入,不知意向何人,故特来看看婠婠有没有受伤。”
小婠镇定自若:“多谢父王母后关心,我只听到殿外有声响,但未遇到刺客。小婠一切无恙,请父王母后不必挂怀。”送走父王母后,小婠的眼眸望向窗外的那轮满月,眼前却浮现起忻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在这之后,忻很长时间都没有再出现,小婠担心他是否那日受了伤,是否被父王搜寻到,是否……已然把她忘却,不告而别。经多方打听,前两种猜测的排除让小婠不再紧锁眉头,而最后一种猜测却又悄悄上了小婠的心头。
这一夜没有月亮,小婠坐在窗口发呆。她似乎是在一个人默默想着心事,却愈发地坐立不安。回想起那晚的暧昧缱绻,黯然落泪,她没有想到,原来她早已习惯了忻的存在。习惯,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直到深夜,忻还是没有出现,缤儿劝道:“公主每日都等到这么晚,小心着了风寒,不如早些歇息吧。”小婠起身离开窗边,却听到有人在背后略带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小婠心中一紧,几欲落泪,而在转身面对忻的那刻,她只淡淡笑了笑,没有说话。她极力掩饰着情绪,不想让忻看出端倪。
“明日我便要走了,今夜是来告辞的。”这句话犹如一颗石头,让小婠的心里泛起涟漪。她早就知道,这一天早晚会到来,只是她不愿多想而已。可是此刻心中仍不免是酸楚的,虽有千言万语,但喉头却被什么噎住,一句话也说不出。她看着他深邃如水的眼眸,想从中窥探他的情绪,却没让她抓住分毫。
“我唯有最后一个问题。”小婠低下头避开他的回视,她知道她的表情可以骗人,她的语言可以骗人,她的举止也可以骗人,但惟有她的眼神会出卖她的一切。
“好,你说。”今日忻说起话来格外地温柔。小婠一度产生错觉,仿佛这个声音的主人,与他的身体是分割开来的,因为传达出来的情绪是那么的迥然不同。
小婠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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