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她要发作,谁想她只是看了看她,俯下身将团子拾起来放在桌上。
“我不爱吃团子。”她说道。
闵霜衣道:“给你拿回来了就是对你好的,不吃则饿死算了。”
段琴不做声,又瞥了她一眼,道:“你还坐在地下干甚。”
闵霜衣道:“要你管,我乐意。”
段琴道:“你起来,地下凉。”
她扭头不理她。谁知忽然感觉到自己身子悬空,然后被高高地抛起,跌到了床上。她啊呀地叫了句,发狠道:“该杀的货郎,如此重手,你又要作死了!”
话还未说完,已见段琴整个人压了上来,道:“让你滚起来,你偏坐在地下,硬是要跟我杠着怎的?”
闵霜衣一面挣扎一面道:“就是不依你,你便是个混账、变态、忘八蛋,你叫我起来,我偏坐着;你叫我坐着,我偏——”
正说话间,她的手便被握住,硬是按在床板上。她脚兀自还要乱踢,也被分开压在两边。她原本身体就燥热,被这样一摆腾,更其难熬,低声道:“快放了我,不得好死的。”
段琴在她耳边道:“你身上如何红得这样厉害?”
闵霜衣心知是五石散起的效,亦装作没事似的道:“我一路跑回来,累。”
“你这衣服如何是湿的?”
“我跌在沟里了。”闵霜衣镇定自若地道。
段琴望着她半晌,方才慢慢地道:“走路要小心些,有沟便要看得明白,别往里面趟。”
闵霜衣似乎听出她这话中有话,又怕是自己想多了,又不敢问。正在犹豫间,她已解了她外襟的带子,探手进来。
“你放开。”闵霜衣扭动身子,想要从她下面逃出来,但段琴何等气力,她挣动几下而不得,只有在她肩上咬了一口。段琴并未放开,任她咬着,腾出另外一手便将她小衣拉扯了下来。闵霜衣喘息着道:“泼才,你也不让我喘口气。”
天已初光了,晨曦透进屋里来。她被她压着,感觉全身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一般,不单是行动,就连听觉,嗅觉,触觉等五感,也不能够自己操纵了。段琴压在自己身上,竟如将自己握在了掌心,颠来倒去,她连一些些办法也没有。
不过——或许,她真的是被她克住了。情爱这样东西原本就是无法可解的,她原以为自己会恨她,但恨不起来;她如今算是真懂得了,如若喜欢一个人,且她肯对自己有一点点过分示好,就算之前多么咬牙切齿发誓说的恨,渐渐的也都在这一点点的好中消弭了。
就像刺破手指让血流入一瓮水里,原想的是恨意便如血一样浓稠妖艳,滴中水中会有瑰丽的奇景出现。可随着水波晃动,它竟一些些也看不到了,最后水还是水,爱还是爱,清冽可鉴。若爱够多,水够深,那除非血海滔天,否则休想将它染上一丝颜色。
就在不到两个时辰前,血夫人还瞪着一双黑红妖瞳,命她套出消息后便杀段琴的事,早已被她丢到了九霄云外。
她只要她。
她还要抗拒,却无力,身上因为药的余力还异常敏感。被侵入时她低低地道:“不要……”却没有被理会。感觉到整个生命都被充实了的满足感时她唔了一声,从未体知过的快意袭来,像是要将她的身体抛向云端。
“只要我在,你便不许与别人……”
段琴说到一半,生生地把这话的后半句吞了下去。闵霜衣故意媚眼斜睨,追问道:“不许与别人怎么?”
她却又不说了,默默起身穿衣。闵霜衣揉着自己被她捏红了的腕子,打趣地靠在床头望着她,道:“好厉害!话都说不囫囵。”
段琴面颊微赤,却仍冷着脸,就着她的腿一扯扯过来,道:“快把衣服穿上。”
闵霜衣顺势倒在她怀里,伸开双手道:“你脱的,你自给我穿。”
段琴不发一言,为她把衣服穿好了。入秋天气微寒,便又将床头的一件薄斗篷给她披上。闵霜衣笑道:“你甚么时候也学会关心人了?”
段琴看了看她,照实道:“平日里把你当做是白仲就好。”
“杀才!”闵霜衣抓过睡枕,照她脑门就砸了几下子。砸完以后也不理她,取帕子揩了身,端盆出去取水盥洗。
天大亮了。她涮了涮盆,却发现盆底漏了,不由气恼地暗暗骂阮天葵给自己留下的破烂家什。正在她无奈之际,只听身后传来苍老声音:“姑娘,好口干,手里的水老朽能否讨一口?”
她警觉回头,见一衣衫褴褛的老者正站在竹门口。她打量他几眼,原想拒之门外,却又不忍心,于是取了瓢来,自桶中舀了水,递在他面前,笑吟吟地问道:“老丈哪里人?”
老者饮了水,方道:“老朽并无落脚处,四海为家罢了。谢谢姑娘这一瓢水,无以为报,但老朽见姑娘容姿奇特,就请为姑娘看一个相何如?”
闵霜衣笑道:“我不信这些的。”
老者道:“老朽姑妄说之,姑娘姑妄听之,有何不可?”
见闵霜衣也不拒绝,他凝视了半晌,道:“姑娘仅以样貌来看灵黠毓秀,堪称仙品,然印堂煞白,为缺魂少魄之相。按理人既魂魄不齐,若非身虚体弱、幼年早夭之辈,便是薄情寡义、尔虞我诈之徒。但老朽见姑娘耳坠垂珠,其心必软,双目带水,其性必多情,不可不谓奇观也。”
听他如此说,闵霜衣心头顿了片刻,讶异不小。自己原就是死人,竟被他看出端倪。
老者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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