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住的偏,这个时候是没有出租路过的。她想去热闹一点的市区,可能要坐公交。
公交车站有些远,我出门急拿错了鞋,穿的母亲下楼倒垃圾才穿的一双我高中的旧布鞋,单薄的鞋底连鞋垫子也无,踩在冰雪上,咯吱咯吱,我的脚只走了一百米感觉已经不是我的脚。
我缩着脖子拿着她的围巾在风里跑,只想走快点别错过了她。
雪很大,小城的郊外一片静谧,窄窄的街道边,公交车的站牌锈迹斑斑堆着雪,空空如也。
竟也没有她。
我站在站牌旁,一股寒风吹来,我瑟瑟发抖,耳朵都要冻掉了。
我缓缓吐出胸口的气息,看着它们凝成白雾在冷风里四散,把她的围巾夹了在胳膊里,手插进口袋转身要走。
“海琼?”
对面突然有人喊。
我回头,就看见街对面林天瑜拿着一杯冒气的奶茶从便利店往过跑。
“姐!”
我也喊她。她一路跑过来,看着我,拿过我腋下的围巾,把热奶茶递给我,裹了围巾,伸手又把我冻掉一样的耳朵捂住,眼眸漆黑发亮:“别冻坏了你。”
我点头,捧着她给的奶茶喝了一口,从喉咙暖上了胃里,脚板底也不那么凉了。耳朵上温温热热一片,她的手掌很软,很暖。
林天瑜笑嘻嘻的看着我,她似乎非常高兴:“鼻子都冻红了。跑出来干嘛?”
林天瑜,一点机会就小人得志,总喜欢占我的便宜,爱看我受罪。
我才不说是为了你。少得意。
我哼了一声:“我买奶茶不行啊?”
林天瑜撩了一下她那头好看的波浪长发,嘻嘻笑:“好!几年不见你了,姐这杯就当见面礼给你了。你可以回去了。”
“我呸!你妹子我就值你喝剩的半杯奶茶啊?”我对着她这种妖孽直接就喷了我的口水。不需要半分客气。
林天瑜捏我的脸:“没大没小。我是你姐。敢吐我口水。”
“有本事你别离家出走!你都不认我了,还指望我敬你?”我一疼开口就骂。
林天瑜愣了一下,松手了,有了些窘迫,看着我神情黯淡:“好了,你快回去吧,外面冷死了。爸妈也担心你。我没事,我坐车进市区就好了,还有最后一趟车。”
我看着她的死样子,又臭又倔,容不下别人说她一句不好。我瞪了她一眼:“什么最后一趟车,没看通知吗,过年,最晚那一趟早都停了。”
林天瑜伸手一拍额头,神情痛苦,我看着她模样呵呵给笑了,走啊,没车你怎么走?
林天瑜比我想的牛,大下雪,冷的零下十几度,姓林的女人黑大衣一裹:“那没辙了,只有走个四十分了。”说完了,跟我挥手再见,不拍死冲进了风雪里,打算做林冲,来个风雪夜归人……
“你怎么不去死!你跟我回去又怎样?家里有妈,有哥,有我,爸就是开头生气,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他难道真不能原谅你?!你长没长一点心?林天瑜!我恨你!”我气极败坏。
林天瑜走在雪里,回头看我。脚下不稳,一脚踩着冻雪上。
稀里哗啦摔了个大跟头。
“姐!”我吓得赶紧跑过去扶她起来。
林天瑜自己想起身,刚起来,我走的急没站稳哐当也给摔了,还摔在了她身上。把好不容易站稳的她又给连累摔了。
姐妹俩,都疼的龇牙咧嘴直抽气。
我压着林天瑜在下面,她倒在雪地里,抬头看天,路灯底下,林天瑜突然哈哈笑。
我也给她传染了,哈哈笑,林天瑜一边笑一边推我:“哎呀你要害死我,我不行了,快起来。”
我才爬起来去拉她,她抓着我的手站起来,却皱了眉头。
“怎么了?”我问。
她抽口气:“还不是你,姐我脚脖子可能扭了。”
“你自己摔了,怪我做什么?”我理直气壮。
林天瑜瞪了我一眼,我伸手扶好她,让她一手搭在我肩膀上,搂着她的腰往前要走。林天瑜开口:“我回酒店。”
“家。”我斩钉截铁。
“酒店。”她毫不相让。
“我说回家。你是不是疯了?”我瞪眼看着这个女人。
“我回酒店。”林天瑜说完了,松开我的肩膀,转身一瘸一拐往反方向走。
“林天瑜!你神经病!”我气的大喊。
林天瑜再不理会我,还是背着包,一身脏雪,一瘸一拐走自己的路。
“好!”我就说了一句话,然后冲上去一把拉住她瞪着她道:“你去酒店,我送你,你不想回来再别回来了!”
林天瑜冷眼看我,我不理会她,伸手还是扶着她的胳膊:“哪个酒店?”
“海森。”她只淡淡开口,也不抗拒我的话。
路灯下,冷清的街道,几个还开着的小铺子,偶尔呼啸而过溅起泥水的车辆,雪花纷飞着,我搀扶着我摔的狼狈的姐姐,陪她去市里最好的那家酒店,从郊区一路走到繁华热闹的市区。
路过了我们一起上的同一所学校,路过的她带我最常去的公园,路过了我们从小长大所熟悉的一草一木,每一栋建筑,每一块街道边的路牌,每一家熟悉的商店。
大年三十前一天的夜里,我们在雪地里步行一个小时进城区,话都没有一句。
4
4、作风...
酒店的房间里,林天瑜坐在床上,看着我,我一脸铁青伸手给她解围巾脱外套,又帮她把鞋脱了,看她的脚,一碰,她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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