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是这酒楼的厨师,适才是为公子笛声所吸引,不想打扰公子雅兴,得罪之处还请莫怪。」
「厨师?看不出这酒楼倒是个卧虎藏龙之处,连小小厨师也有如此武功。」他发出轻蔑的一哼,右手长剑出鞘,直指李显,道,「请教阁下高姓大名?」
「不敢当,在下姓李。」李显身形不移,缓缓抬起头来。
就在看清李显容貌的一剎那,那人呆住了,连手中的长剑也情不自禁垂落下来。
他以为自己看到一溪缓缓流逝于时间缝隙的冬泉,波澜不兴的温和,出浊世不染的清洌。仔细看时,不由又暗笑自己的失态,那不过是一个长相极为平凡的男子,身着一袭染了几处油污的青衣,除一双秋碧泓水般清澈的眼睛,再没有任何出众之处。
奇怪的是,这个平凡的男子,却偏偏有着吸引他人目光的亲近温和,让自己忍不住一再细细打量。
轩昂却不骄挺的眉梢,烁华却无冷傲的眼睛,淡淡一笑时,如有春风轻然拂过心田。这并不美丽的眉眼唇,却又居然无一不像极了记忆中的那一人
正在思索间,却见李显道了句:「告辞。」便要离去。
「等等,我没准你走。」命令般的口吻。
看惯世情冷暖,这等小小的无礼自激不起李显的怒气。他停了脚步,回身问道:「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华衣公子一双修长的单凤眼微微瞇起,悠然的笑容中透着几分狡诈的味道,倒像只得意的狐狸。
「既听了曲子,难道不称赞两句便走吗?」他扬起挑战意味的一笑。「这首曲子可还中听?」
知道对方有意考探,李显沈吟道:「公子此曲名为《碧霄天》,乃是上古古曲,当世已少有人知。适才听公子笛声,扬扬洒洒,颇有『直上碧霄九重天』的豪情壮志,正应了原曲的意境,很是传神。不过,在下听公子曲中似乎含了几分难与人道的苦衷,又隐有刀光剑影、阴谋算计的杀戮之意。曲为心声,《碧霄天》所抒发的原是寓天地之精美广阔于一心之意,非胸怀宽广者不能得其真谛,是以公子之曲还欠些火候。」
怒色于华衣公子眉宇间一现即隐,一双细长凤目精光迫人的打量着李显,口中却浑然无事般的道:「原来是行家。既如此,就奏上一曲火候已到的,让我听听。」
长笛递了过来,李显却不接,笑道:「赏曲者未必会奏曲,就如公子这吃菜者未必会炒菜一般。在下不过是个操贱业以糊口之人,岂敢在客人面前班门弄斧?」
「哼,既无此能,何必口出狂言?」
知道自己实言相告挫伤了对方的自尊,李显却无意争辩,只是淡淡的道:「在下厨房里还有事,不能耽搁,失陪了。」
「别急着走。」说着,华衣公子冷不防的伸手过来,抓向李显的右手。这一抓中,隐含了少林虎爪手的招式变化,不是亲近,倒成了考究武功。
哪想李显竟然不躲不闪,任凭右手命脉落入了对方手中,嘴中还悠然的道:「在下火灶上还有菜要炒,耽搁了客人吃饭,只怕要丢了糊口的差事。还请公子别为难小人一介平民了。」
华衣公子听了,不屑的一哼:「既有武功才学,偏偏这副小民样子倒又作的像。」
「在下本就是个小民,何有像与不像?才学武功不能当饭吃,倒不如厨艺来的有用。我不过是个市井俗人,是公子错爱了。在下告辞了。」右手腕轻轻一抖,一招鲤鱼滑,轻轻巧巧甩脱年轻公子的手。
只是,被握处那温热的体温和柔和的触感,又岂是武功所能甩落?
离去时,始终没有回头的李显自然不会知道,身后之人是如何目光灼然的望向他的背影。
李显才回到后院不久,就见东家喘着粗气急急地跑来。他不禁微微奇怪,东家是个有名的慢脾气,来这里一年了,还从没见过他快步走过路。不知出了什么事情?不等李显开口询问,他却伸出胖的滚圆右手,一把拉起他就走。
头一次看他慌乱成这个样子,李显倒觉好笑,默默任由他拉着自己一路进了前院酒楼,跟着他上了二楼的雅间。只见里面坐着两个锦衣公子,坐在正座的那个约莫十五、六的年纪,一张学着大人样顾作矜持的脸上还明显带着未脱的稚气,一双圆圆的大眼睛中闪着富家公子独有的骄纵蛮横光芒。年纪稍长的那个也是一身的绫罗绸缎,却恭恭敬敬的坐在下首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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