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吴林有些惊喜,但很警惕。
“吴营长,我,我是二营五连的文书丁文。”声音还是十分微弱,而且夹杂着重重的喘气声。
“丁文书,真的是你?”吴林异常激动。他并不认识丁文,但他听南阳讲过丁文刺杀王效美被关在水牢的事情。“你还好吗?”
“好,我,没事。”丁文关在这里已经三个多月了。非人的环境折磨,使得他形容枯槁,骨瘦如柴。但最让他无法忍受的还是令人窒息的寂寞,除了每天能在开饭的时候和送饭的伙夫千篇一律的一问一答,他每天就生活在一个无声的世界里。“吴营长,你们来了,太……”丁文长舒口气,“终于有人说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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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又下了起来。虽然不大,但冷风飕飕。
越来越多的战俘聚集到了营区大门口,他们有的裹着军毯,有的披着,还有人就是一件单衣,任凭冷风吹拂。雪花不时飘落在他们脸上,身上。不少人眉毛胡子都结了冰茬子,耳朵也成了绛紫色。远远看去,他们就象一座座凝固的雕像。
这是1951年11月7日傍晚。虽然巨济岛远不象朝鲜半岛北方一样,一到十月下旬,就冰天雪地。但毕竟这是冬天了。也许是受海洋性气候的影响,巨济岛,一到冬季,总是三天晴两天阴,下雪也是常有的事。
本来,对于几个月来长期忍受饥饿折磨的战俘,绝食就是一种迫不得已的无奈之举,为了生存和尊严,他们不得不背水一战。上午,赵亮和吴林走后,战俘们就一直在等待着。但是眼瞅着天就要黑了,谈判音信皆无,就连赵亮和吴林也不见回来。好些人再也坐不住了。虽然,南阳等支部委员竭力劝阻,但还是有不少战俘自动跑到了大门口。
人群中,依然有人还在唱歌:
坚决回去,
死也不变,
不给仇敌当奴隶,
不背叛自己的祖先,
……
也有不少人扒着铁丝网,焦急地张望着远处,不时悄悄地议论着。
在他们对面,隔着铁丝网,几十个警备队员来回不停地走动着,两个把守大门的虽然寸步不离,但两只脚不停地跺来跺去。
地上摆放着一桶桶大米白饭和花花绿绿的罐头盒。这是美军专门送来的。两个警备队员有气无力地敲击着桶帮。有一声没一声地吆喝着:开饭了。雪白的大米饭,美国罐头。快来吃啊。
再往后,几十步开外,荷枪实弹的美军士兵和头戴白头盔的美军宪兵,如临大敌,虎视眈眈。
天,终于黑了下来。
更多的战俘聚集到了营区大门口。不少生病的,受伤的战俘也在战友的搀扶下来了。
人们议论纷纷,人群中出现了不安和骚动。连续两三天下来,面对战俘管理当局冷漠无视的态度和做法,许多战俘早已难以忍耐了。
有人大喊了起来。
口号声一浪高过一浪。
还我代表!
还我人权!
释放谈判代表!
我们要见赵团长,我们要见吴营长!
不达目的,势不罢休!
……
美军士兵和头戴白头盔的美军宪兵,架起了机枪,手中的枪也子弹上膛。
警备队员也一字排开,如临大敌。
对峙。双方一直僵持着。冲突,随时会在不经意间爆发。
……
南阳和几个支部委员始终竭力控制着事态的发展,好在战俘们尽管情绪激动,但还是保持了最大限度的克制。他们毕竟被俘前都是队伍上的各级指挥员,虽然职务有大有小,但军人的纪律是一样的。
一夜,尽管对峙,但还是过去了。
一大早,风停了,雪也停了。
换岗的美军来了,不光带来了几门小炮,还有火焰pēn_shè器。甚至还来了一辆装甲车。
僵持了一夜的战俘们再次出现了骚动。人们呼喊着口号一拥一拥地冲击着铁丝网大门。
还我代表!
还我人权!
反对美军暴行!
回国无罪!回国!回国!
尽管外面的警备队员使劲扛着铁丝网大门,但在战俘们的冲击下,大门还是扭曲变形,摇摇欲坠。
对峙还在继续。
又有一队警备队员提着木棒跑了过来。
领头的是警备队副队长付卯生,嗓门大得出奇:弟兄们各就各位,都给老子看好了。
南阳先是一怔,眉头微微一蹙。低声朝旁边的刘克嘀咕了一句,然后迎着付卯生挤了过去。
付卯生整整军服,晃晃悠悠走到大门口,手中的木棒敲打着铁丝网大门,厉声喝道:弟兄们都给老子看好了,这大门就是生命之门,谁把大门丢了,就是找死。
柳芽子哭丧着脸:付队长,就这破大门,俺们可守不住。
付卯生眼一瞪:守不住也得守。联队长有命令,谁误了大事,联队长要谁的命。
柳芽子垂头丧气地:奶奶的,什么狗屁记者,早不来,晚不来,凑什么热闹?
付卯生一棍子打下去:放你娘的狗屁。瞎叨咕个甚,看好大门就是了,记者来不来,关你屁事。
柳芽子捂着脑袋,直叫唤。
也许,说者无意?。但南阳笑了,返回刘克身边,拍拍刘克肩膀,俩人挤出了人群。
刘克:老南,出了啥事?
南阳:看来,美国鬼子今天的行动不光是针对我们军官大队,而是另有原因。
刘克:老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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