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子吐了吐舌,专心计算起路线,想着待会儿在哪儿停宿,该给主子准备什么晚饭。
东方君谦派去追上唐正言的人早被交代好了,没敢直说郡王失踪来追您了,只说世子有些东西忘了给郡马,都是一些药材。
唐正言一看,怎么都是安胎保身的?他心下觉得奇怪,但从那仆从嘴里没打听出什么,见那仆从送了东西就赶回逾京,便暂时把这疑问放下了。
于是这对夫夫一个慢吞吞地带人在前面走,一个离着不远的路慢悠悠地跟在后面,竟是相安无事地到了武阳。
此时已是到了十月,路才走了一半。唐正言也无奈了,这速度实在快不了,至少比预计的晚一个月,十一月中旬能到达就不错了。
好在南方东市那边有条丝绸街,都是从西南运来的闽丝,京里的许多铺子都是从这里进的货,咱们过去看看。」
小竹子心想,完了,他家这个少爷最喜欢逛的一个是玉石首饰铺,另一个就是衣衫绸缎铺了,现在到了武阳这个丝绸交易繁荣的地方,怕是一话都不利落了。
葡萄日夜盼着追上夫君和他在一起,但真在街头碰上,却莫名地心虚起来。而且一看唐正言这气势汹汹的架式,相逢的喜悦估计没有,一顿骂可能跑不了。
他眼珠子一转,立刻双手捧着肚子大叫一声:「哎哟,我肚子疼,疼疼疼啊……」
唐正言吓了一跳,立刻慌了,忙扶着葡萄道:「怎么了怎么了?怎么突然……。」
葡萄咬着嘴唇,漂亮的黑眸透着些委屈和不安之意,柔柔地道:「我就是想你了。」
「我知道。」唐正言心里叹了一声,俯身在他额上轻轻亲了一下,温声道:「我也想你。」
葡萄心里这个美啊,拉着唐正言的手不放.他一放下心来,倦意就涌了上来,按照他这些日子的作息,这个时候正是他在马车里补眠的时候,因而不知不觉握着唐正言的手就呼呼睡了过去。
唐正言等他睡熟了,便轻轻放开他的手,离开房间,把小竹子叫来一通审问。
到了这个地步还有啥不能招的?小竹子毫无骨气地一古脑把他家主子卖了。
唐正言听到葡萄在他离开后的第三完自觉有点失言,小心地看了唐正言一眼,道:「夫君,你一定喜欢儿子吧?万一我生个女儿你介意吗?」
唐正言笑道:「生男生女我都喜欢,你不用担心。而且若真是女儿,一定像你一样漂亮可爱,我疼她还来不及呢。」
葡萄高兴了,放心了,生女儿的愿望也越发强烈了。
他们运气不好,坐船的时候赶上几次大雨,船只摇晃得厉害,葡萄因此被胎儿折腾得不行,唐正言不得不让船临时靠岸,等大雨过去再开船。如此又拖了几明葡萄要赶路,道:「这里离万成县若是寻常速度半日也就到了,可是咱们人马太多,他又赶不得路,不差那一日半日的工夫。」
小竹子心道弄不好还真差那点工夫。他有些焦急地搓搓手,正不知该不该告诉郡马他家少爷的情况,唐正言已想到什么,推开他大步向马车方向走去。
唐正言让人停了马车,推开车门爬了上去,一进去就看见葡萄歪在车壁上,一手托着肚子,一手紧紧攥着车窗的框边,脸色发白,咬着下唇,一脸痛色。
「葡萄!」唐正言大惊,忙过去/gt;着他的肚子问:「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
葡萄还没说话,唐正言就感觉手掌下葡萄那原先柔软的肚皮突然绷紧了起来。他下意识地按了按,却犹如石头一般坚硬。
葡萄五官一皱,下唇咬得更紧。
唐正言心里一紧,扶住他问道:「还能坚持吗?现在还在山里,离万成县还有一日路程……」
这些日子因为山路难行,村寨也少,有时就要露宿在林子里。好在他们人多,又有临江郡王的一干侍卫,倒没出过什么意外,晚上葡萄歇息的帐篷也极力弄得舒适。但再如何舒适,也只是干净整齐可以安睡罢了,和安宅是比不上的,而且这边气候湿热,蚊虫甚多,如果在简陋的帐篷里生产,唐正言无论如何是不能放心的。
葡萄道:「我能坚持!让他们加快速度,今晚赶到万成县。我要在万成县生……哎疼——」
唐正言忙道:「我去安排。你、你坚持住,我叫周太医来……」
葡萄点点头,疼到懒得言语。
唐正言跳下马车。其实这里离万成县只有半日的路程,只是这么些人,速度实在无法加快,唐正言便命大宗人马在后面行走,先安排妥当的人带着葡萄加快速度前行,又命人赶去万成县准备,还要叫周太医来看顾葡萄。这一连串下来,过了小半个时辰。
周太医这些日子水土不服,又拉又吐,整话,就盼着他能好过些。
马车加快了速度,便难免颠簸,为了避免羊水早破流尽,葡萄腰下垫了软枕,抬高了下身,躺着这叫一个受罪啊。
「不行,我要翻个身,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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