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接过证件时忽然盯着赵剑波,冷冷地说:“你小子狂什么?不就是一个小小的乡丁么!”
赵剑波闻言脸色徒变,不甘示弱地盯着他:“你呢?你又狂什么?”
男人说:“是你们狂!来这里狗嚷嚷!有话你不能好好说吗?”
赵剑波说:“你们好好说了吗?你看你一付仇人相见似的!还有你老婆,没事瞎跑什么呀?”
男人说:“你凭什么要我们对你们好好说?在你们眼里,我们就不像个人。一大清早的,就候在百姓门前,逮贼似的!有你们这样工作的吗?你们跟土匪有什么区别?”
“梁汉,你敢说我们是土匪?”这时武斌忍无可忍了,他平常红润光鲜的脸此刻因为疲累而泛着黑青的颜色,盯着男人的双眼有一丝血红。
梁汉把身子靠在门框上,平静地说:“你们这种作法就是像土匪!”
“你敢再说一次!”武斌忽然厉声喊道,脸色一下涨红起来。旁边的梁坤和女队员都被他的喊声吓了一跳。
梁汉以一抹轻蔑的眼神看了看武斌,然后把臂膀环抱在胸前,以一种不屑的口吻说:“我是说你们的工作方法像土匪,你要怎么样?”
赵剑波从一看到梁汉,就感觉这家伙绝非一般务农之人,而且更关键的是他已落实相关政策,因此没必要跟他多耗时间,更犯不着与他较真!这个院子按照原来摸底的情况,应该还有一户对像,如果在家应该还在别的房间内,说不定梁汉这是故意制造事端,好让另一个对象趁乱开溜呢!
“好啦!你说像土匪就像土匪。”赵剑波急忙打了个眼色给武斌,并示意梁坤他们继续在院内查看,然后笑着说:“不过如果是土匪就不会有你说话的份了!”
武斌一下子清醒过来,觉得自己确实反应过大了,因此听赵剑波如此一说,知道是在给自己下台阶,便放低口气说:“不要说我们是土匪,我们堂堂正正,代表**,代表政府!”
“我知道你们是代表政府。但我不赞成你们的方式方法,没有人赞成!”梁汉继续着原有的声调,他的这种镇定的态度让赵剑波大感意外!这是他几年来征战在艰难、复杂的计划生育战线中,碰到的少有的一个能清晰地评判整个计生工作现状,而且自己又认真履行政策规定的第一人!
“那你说说我们该用什么方法?计划生育工作已经开展十几二十年,一胎放环、二胎结扎,超生罚款这些你们也都懂,而且力度是一年比一年大,可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不接受?原因究竞在哪?”赵剑波真诚地说,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刘三姐牌香烟,递了一支给梁汉,梁汉接过烟,脸上绷着的神情开始有些缓和了。
“主席你也来一根?”赵剑波转身对武斌说,再次闪了一下眼神。
“不抽啦,你们继续探讨!”武斌说罢走出大门外去了。他内心有点酸溜溜的感觉,同时也暗暗地佩服赵剑波的心智和反应!年岁不由人,刚才猛一下的上火的确有失分寸,也证明了人越老虚火就越旺的道理。
“说到原因,”梁汉用赵剑波伸过来的火点上烟,然后转身从屋内拿出两张小凳子示意赵剑波坐下来,“还是你们政府。”
“为什么?”
“**说,只有落后的干部,没有落后的群众!”
“话是这样说,但是具体到方式方法我们又该做什么,或者说你们需要我们怎么做?”
“宣传。”
“可要宣传到什么程度呢?计划生育是国策谁不懂呀,还有放环、结扎这些早就深入人心了,而且现在多养一个孩子有多艰难你们也懂!”
“这恰恰是你们宣传没有到位的地方。你刚才说什么国策啦,一胎放环、二胎结扎啦,这些肤浅的道理,是政策的死条文,拿这些死条文去框定活生生的一群人是难以得到实效的,因为这个群体里存在着各种差异,你们指望拿这些死条文来强硬地灌输到老百姓的思想便希望得到人家的赞成和支持,是可笑的!你说,你们进村除了搞这个计划生育以外,还做过什么?”
赵剑波竟被他说得一时沉默起来,同时他从眼睛的余光里看到梁坤他们在另一个房间里似乎有所发现。
“还有,”梁汉继续说,他有些忘乎所以,的确,平常可没有人能听他说这些高论的,高中毕业后一直坚持在家务农的他在村里有些孤傲,“你们工作的方式方法也非常不好。你们采取这种突袭式、拉网式的方法只会把事情搞得更糟,老百姓会对你们更反感、更敌视。我不是**员,但长此以往,我很替**担心!”
“哦,你说过头了吧?**干的事情又不单单是计划生育工作,况且很多地方计划生育工作也已经走上正轨啦!”
“可为什么我们江平镇就走不上正轨呀?”
“任何事情都有一个过程的,不可能一步到位。”
“这个过程就非包含你们现在奉行的所谓的行政干预不可?”梁汉斜看着赵剑波,同时也注意到了梁坤那边的动静。
“这得跟一个地方的实际结合起来说,像江平镇这样的穷乡镇就必须有这样的过程。”
“这个过程人人反对,你们也要做?”
“对,不然怎么叫行政干预!”
“看来今天如果有人不去结扎,你们就要实施行政干预了?”
“对!”
“你们这不是做思想动员工作,你们是在利用你们手中的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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