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客年近不惑,身形颀长,一身青衫磊落,双膝跪在蒲团上,佩剑搁置膝旁,双目无神的看向前方是个瞎子。
与他对坐的女子秀丽如仙,约莫二十有六,荆钗簪住如墨的青丝,眉目如画,气质出尘没有半点的烟火气息,仿若是从画中走出的天上仙。
“素闻连夜舒先生心有乾坤,今日卓别君千里远来特来求道,不知先生愿否解惑。”她是鸠魔国师的大弟子,鸠魔国被华国子民视作“七十二蛮”之一,六百七十二年前得玄藏真人传法得以识得“真道”,不过一些地方百姓仍是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听她这样说来,附近不少连夜的居民笑容得意,华国所在英州虽然不及东南地域九州昌盛,也算是难得的人族大国,古来多出名将豪杰,不过未曾有人问鼎大帝,为很多英州子民心中憾事。
歌舒夜笑容浅淡的回道:“令师修为通天,纵是道君与其论道未必能够全身而退,卓姑娘既是‘火师’弟子,想来九道离火已臻化境,单单论道我怕不是你的敌手。”此言一出有人骇然,歌舒夜贵为众妙门十二“判官”之首,要非卓别君来历不凡,他本是不会亲自见她。这般对年轻的异族姑娘说自己论道不是是她的对手,不少华国子民怒容显露。
“蛮人一个何惧!先生不敢论道,不如退下让我等与这小娘皮说个一二。”有鲁莽的刀客怒言,看热闹的人拍手叫好。
卓别君冷眼瞧他,不作言语。刀客嘿然冷笑,杀人心思暴露无遗,想得出手有一白衣书生拦道,“兄台且慢,咱们外行人图个热闹,这样一言不合开杀多是无趣,舒夜先生说的‘论道’可非咱们文人舌枪唇战,他们道门中的论道斗法,下比学识,好似你们武人说招拆招,中比心境又是称为‘道境’,游历见闻一语如身临其境,怎样进退取舍分高低,这需要有入道境的修为才能够办得到,最可怕莫过元神出窍,生死一息间,这是上比的‘斗法’,需要有得道境的修为才能够办得到,他们得道高深的人想要杀人,当真无影无形。想来舒夜先生的意思是说卓姑娘博览道书,又得名师指点,单说法术或许要说个七天七夜不如进行中比。”
书生向卓别君投去爱慕的眼神,他一番言论不仅解释清楚其中关键,也照拂到歌舒夜的面子。
刀客摸了摸头,气道:“他奶奶的,咋得这么多道道,咱们粗人不懂这啥子的求道的鸟规矩,歌老大你在城中素有威望,身为我华国子民,怎能涨他人气焰,赶快灭了这小娘皮的气焰!咱们华国子民何来蛮人指教!”
“且慢!”一个轻佻的声音响起,把握时机恰到好处,所有人循声看去,东边人群默契让开一条道路,一群华服公子翩翩走来,说话之人是走在最前的雷震,走起路来金刀跨马,身姿提拔颇有阳刚男子的气概,左边的公孙悟道佩剑,气质优雅,富贵人家公子的气派表露无遗,右边的青年眉宇间颇有酒色过度的虚弱,他的目光一直在卓别君身上徘徊,骑着的青骢马早就随手丢给身后的仆役牵扯,他们三人出现引来好事人暗喜,单单论道他们外行人可瞧得的无趣。
“卓姑娘果如传闻一样貌美,家父得知国师弟子前来连夜城问道,特命我等前来相迎,长醉酒坊的‘衣满香’,香仙楼顶层雅间可观城西暮山景色,姑娘要是不喜欢,就算是水中月天上星,本公子也愿意为卓姑娘取来。”雷震话语说的直白露骨,对卓别君爱慕之意没有想要隐藏的意思。
卓别君听来,神情颇为淡漠,全无想要理会雷震的意思。
一旁的长孙悟道甚是开心,豪爽笑道,“但凡世间奇女子岂是雷弟这样三言两语轻易请得,刚才的话对仙子说来实属怠慢,在下连夜城长孙家悟道,卓姑娘为国师弟子,天之骄女,寻常男子岂能入得了姑娘的慧眼,能与姑娘为友已是大幸,不知卓姑娘愿否移步,再作细谈。”
长孙悟道微一行礼,想得再去近前,歌舒夜侧目,平静道:“论道尚且没有结束,诸位公子何不同他们一样静待结果,想必卓仙子也不愿有人打扰,此番千里迢迢来我华国问道岂会在乎吃喝。风花雪月的事情固然不错,对修道人来说终究不过镜花水月。”微一拂袖,有风吹起,长孙悟道顿感压力不由退步,身后有个背刀仆役上前推掌于他身后,渡过一缕真气,他才觉得好受得多,可是这一退步颜面尽失,他恼怒歌舒夜却奈何不了他。
众妙门判官之首,修为莫测,纵是他族中长辈见之需礼让三分,他今日携好友为一睹美人风采煞费苦心,先雇人堵路再让雷震先去出丑,一番算计被歌舒夜毁掉,心中杀意已起,面上却是笑道,“刚才我可是听得仔细,前辈你年近百岁,驻颜有术看来不或之年,单是论道还需小辈感悟人生道理,她不过二十余岁,怎么可能比你看个透彻,要在道境意念中受挫,怕是会对以后的修行大有影响,我可不曾听说两人辈分悬殊的论道不先下比,便有中比这样的事情,除非前辈是想送卓姑娘一场造化。”
歌舒夜神情不变,周围看客听懂意思,惊讶他年纪已近百岁。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下比我不如卓姑娘,歌某不曾掩饰,他师从名师天资聪明,不辞辛苦来我华国,若能在道境做出抉择让人信服,此番论道自然是我技不如人。纵然是输,不论对卓姑娘或是我,何尝不是新生,便像是武人比武,输者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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