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九华王似乎来了兴趣。
“你拿什么翻?”
王子羽的眼睛沉了下来,目光似乎要穿透过这精致典雅的殿堂,飞跃已如人间炼狱般的苍穹城,去往更未知的远方,那里有令人神往翻涌的波涛和翱翔的海鸥。
“听说孤舟涧外连着片未知的大海…”
对城防将士们来说今夜可真是个难熬的夜晚,早些时候南城区杀出一队人马,个个银甲黄袍就连胯下马匹都是九华最负盛名的梼杌马,这种身形如虎似象的珍兽是每一个男人心目中的渴望,尤其是“祖祭日”的时候,儒林军会跟随王驾巡游全城,那些美艳女人眼中的火热何曾对他们这些城防兵腿子绽放过,她们从来只关注英勇孔武的儒林将士,向他们抛掷手中和人一样娇艳的鲜花,摇晃起曼妙身段娇声呐喊,平日连马匹都不予配备的城防军在他们面前就如幼童般毫无威胁。
这队儒林军为首者持着一对黄铁擂天锤,锤身分成八段锐利渗人的棱角,这一锤下去人的脑壳就比西瓜还不如,最开始城防军保持了最高的礼遇,他们认出了那顶金铭九竖盔,上面镌了一副神龟驮碑图。
儒林九龙将下第一力将,赑屃将。
这股儒林军挤满了南门下所有街巷,密密麻麻的银甲黄袍像一道玄铁浪潮,光是站着就让人心怀敬畏。赑屃将要求接管城防,并且大开城门彻夜不闭,这可真是前所未有之事,儒林军从不干涉城防内政,而南城门正对着九华唯一的港口,不时有兴浪而来的海上浪人登陆九华,在南城区行烧杀抢掠之事,况且赑屃将没有带来王上的旨意,于情于理都不可能答应他。
也就在南城防军统领打算回绝的时候,在东城区一片祥和的居民楼里突兀地响起了警报,像是股磅礴不见边际的兽潮凭空降临在苍穹城内,整片大地顿时山摇而起,那是数不清的梼杌马同时奔腾才能造成的景象,仅仅是一瞬回眸,这城内各处惊变起股股硝烟,火光照亮了整座苍穹城,数不尽的儒林将士冲杀在大街小巷,也不知多少城民成为了马下冤魂,喊杀与哭喝竟是王城上空新起的残忍主旋律。
只是一时错愕,南城防军统领就被打碎了脑袋,脑浆溅在梼杌马粗重的鼻息中,这队儒林军居然扬起钢剑砍下了象征王庭权威的雏菊披剑旗,整队人马开始攻打宏伟高大的南城门,城防军哪里是这些虎狼的对手,才过不到半个时辰,南城门就沦陷了大半,而那些负伤幸存的城防将士却见到有生以来最不可思议的景象,另外一队儒林军从城内杀了出来,为首者看似一名龙将,本是同根的两方人马居然二话不说厮砍到了一起,银甲黄袍对银甲黄袍,两方人马冲杀到一起根本分不清谁是谁,那犬牙差互的锋线是最残忍的绞肉机,鲜血与碎肢同时在这个夜里翻涌着。
城内涌起的火势愈来愈盛,数不尽的儒林将士从各个角落支援而来,赑屃将杀的人都在脚下堆成了山,一支支羽箭正朝那无差别火力覆盖,箭矢根本洞穿不了一位龙将的铠甲,可身上挂满断箭的场面依旧让人觉得凄凉,城防军根本不知哪方代表了王庭,他们能做的只有反击,一切都那么无组织地着,恐怕整座苍穹城都是如此,此刻最坚定的只有儒林军了吧,只有他们才清楚谁是自己的敌人。
可城防军却有所不知,儒林军的确知晓敌人是谁,正是这残忍如笑话般的现实让他们心如刀绞。儒林军是真正继承九华底蕴的军队,每位入伍的将士都要在服役期间习文学道,九华王要打造起一支儒军,儒者胸济天下,武者惩奸除恶,二者兼备才能在战争中表现出高超的素养,感悟了鲜花之美,才更珍惜杀伐之剑。
可儒林军士今夜要面对的只有昔日同袍,他们曾在黄沙弥漫的军营**同生活,简陋的墨色帷帐是每天的学堂,坐在狭窄破旧的独人木桌内写写画画,教习的老师每天在换,但是身边故人始终如一,他们曾共同学习着王将之道,可偏偏是今夜,他们却要拿起武器效忠不同的王,这是一场注定邪恶肮脏的战争,地上淌的全是无辜的血。
可就算是儒军也有自己的缺陷,他们不像正规军那样纯粹,闻过了鲜花,心底就不可能再如剑锋那般锐利了。
赑屃统御的人马自知师出无名,又加上被隔绝在南门下孤立无援,兵力上本就悬殊于王军,时间一长,赑屃部就在战斗里落入下风,南大门也被儒林军重新夺了回去,可城下是片忙于厮杀的将士,根本没人理会那扇洞开已久的南城门,赑屃将也在亲兵护卫下边战边撤杀向城外。
随着赑屃部的逐渐落败,城内的战争似乎就要结束了。城内的喊杀趋于平缓,渐由全城分散向零星角落,号称人间仙庭的苍穹城什么时候见过这种景象,这里的人们只习惯安宁,习惯于车水马龙下的繁华,讨论着上流贵族流出的桃色的风闻,憧憬着最盛大的“祖祭日”该穿什么样的华衣…
可是狼烟还在,烈火也未曾平息。
赑屃那双黄铁擂天锤已经被染成了红色,亲卫在儒林军一次次的冲锋中越变越少,而他也早该力竭,负了那样重的伤根本不该继续活着,他的下颌几乎被钢刀砍成两截,脚下渗出成片的鲜血,每战一步都留下一个染血的足印,他就像这个血色炼狱里的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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