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而我也没有能力,可以给得起门当户对的支持。
舒华跟我说过的:「当你很难决定一件事的时候,最好的方法就是掷铜板,因为当你要掷下铜板的那一刻,你就会知道自己心所要的到底是甚麽。」让她下定决心离婚的,就是一枚铜板。
在睡前的辗转反侧中,我手里捏着一枚铜板,直到沁出汨汨手汗,直到凌晨时分,也迟迟无法丢掷出去,以确定自己内心真正的意念。
黑夜过去、日上三竿,颓废的鸵鸟就这样躲在阿嬷家里,赖在榻榻米上,什麽都不想管了。胡乱地煮个乌龙面当早午餐,只想当个宅女。
下午一串急急的手机铃声,唤醒我昏沉的意识。是妈打来告诉我,加护病房的阿嬷被医师告知病危了!
病危!
我从榻榻米上跳起来,手足无措地收拾着我的东西。这会儿不是甚麽都不想管,而是真的我也也无法再参与自救会的事了。
但至少该跟吕家歆说一声吧?土地合约就请他帮忙留意,有甚麽需要处理再通知我来好了。反正对方就是吕大哥,应该也没有甚麽好担心的。
打了几通电话,吕家歆都没有接,索性我抓起遮阳帽就乾脆直接出了门,到他家去找他。
旺伯海产店铁门半掩,铝门未锁。我轻轻地敲一敲,擅自开门走了进去,压低声音问:「请问,家歆……在吗?」无人回应暗黑的海产店,却从亮着灯的厨房内室传来吵嚷声:「我知道阿茹是个好女孩,我也是从她小时候就看着她长大。但是你想和阿茹交往,我就不赞成。她有那个病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是我们家的独子,她那样以後能生孩子吗?就算生了小孩子以後会不会跟她一样生病,这些你知道吗?」「爸!你想得太多了,我喜欢她就是喜欢她,这和她有没有生病,能不能怀孕、生小孩都没有关系,我只是想……」「是你自己想得太单纯,你以为我们希望你赶快结婚是为什麽。男人要成家才能立业,就是要有一个能够帮你好好扶家、相夫教子的老婆,要不然交往不是为了结婚生小孩,是为了甚麽?而且以後她身体如果有甚麽状况,你还要照顾她一辈子吗?」我想,我来的真不是时候吧?
刺耳的字眼对我来说已经习惯,以前仕楷学长的母亲也说过类似的话,大部份的长辈我相信都是一样的。这些话我并不在意,更何况我和吕家歆也从来不会是这样的关系。
我撇起嘴冷冷地笑一笑,匆匆一转身,也顾不得铝门被我没控制的力道给撞击出好大一声,我只想赶快逃离尴尬的情境。
大步奔跑到便利商店前,我的心跳已经急速地碰咚碰咚,就快要跳出喉咙的感觉,逼得我只好停下来抱着膝盖沉沉地喘着气。
现在的我该得赶快回家,回c市是吗?病危的阿嬷,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想起我可爱的老仙女,蹲在老街中央的我,拿出手机,却开始忍不住地就嘤嘤啜泣。手指还停在一个电话号码上,便颤抖了起来。
这几天下来一连串心理的冲击太多,我像是黑夜海上的小船在惊滔骇浪中就要翻覆。好希望此刻能有一个宽厚的肩膀借我靠一靠,安抚我濒临崩溃的心情。
「喂!珺茹吗?你……还好吗?」是吕大哥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我瞪大了眼睛,看来好像是我一不小心就把通话键按了出去。
拿起手机放到耳朵旁,一抽一噎的声音却还停不下来。
吕大哥似乎听见了,便柔声地问:「怎麽了?不要哭……告诉我,你怎麽了?是不是自救会里的人为难你?还是家歆为难你?你不要跟他们说甚麽,不用帮我解释甚麽,让我自己来处理就好,你不要再插手这件事,好吗?」听到他温柔地询问,我心头一紧,泪水反而更扑簌簌地就掉个不停。
「不是……都不是……」我勉强断断续续地回声。
「那是……怎麽了?不要哭……告诉我。」
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稍且稳住,我才淌着满腔鼻音说:「我今天接到家里的电话,说……阿嬷……被告病危了。阿嬷失智症住在安养中心好几年,最近感冒太严重……变成肺炎,可是……没想到这麽严重……」吕大哥轻声安慰我:「珺茹,你先不要难过,阿嬷的事比较重要,你就回去吧。这边的事我会处理好,你不用担心我……」「吕大哥,你现在……在海边吗?」我听见电话的那一端,似是海涛的声音。
「嗯……」
念头一闪,我急急地问:「在沙滩吗?我去找你!等我……你等我……」我挂断了电话,转个向便往沙滩奔去。
不要走开!等着我,拜托!
此刻的我,好想、好想见到你!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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