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她被云嫣死死抱住,满是尘灰的道袍挡在她头顶周身,被迸射开来的碎石断枝撕裂了些许。云嫣的拂尘挂在崖边断裂的树上,岌岌可危地吊着她们俩,脚下是深渊万丈,好一会儿了还能听见四周有人或者山石掉下去的声音。
“花,花教主……”云嫣的声音虚弱得像是立刻便要断气,抱住她的手却没有松动半分,“无恙否?”
“嗯。”借着崖上火光看清四下情况,花教主心内稍安,腾出一手拔出云嫣背上长剑□□山壁稳住二人,又一手抱住她低声道,“松手,下面山壁上有洞,顺着滑过去。”
云嫣乖乖听话,松了手,身子立刻下滑,而花教主用剑减缓了滑行速度,脚上穿着的族中麻鞋底下藏着攀山用的小铁钩,也帮着二人不至于坠落。贴着山壁缓缓下行,总算在力气耗尽前滚进了那个原本被藤蔓遮蔽,却因为爆炸而显露出来的洞窟。
高约六尺深约三丈的洞窟内干燥而阴寒,云嫣摸出火折子点燃,花教主在洞口拾了些枯草断枝回来,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打开来香气扑鼻,云嫣也认得,是抹头发用的桂花油。花教主倒了油在枯草上,慢慢便升起火堆,很快驱散了洞中些许阴寒之气,也让云嫣放松地叹息出声。眼见火势燃起,又往里头添了些枯枝确保火堆不会熄灭之后,两人分坐火堆两边,各自盘腿调息起来。
云嫣睁开眼睛时内息渐稳,而天色尚未见明,崖上早没了动静,想来即使有人想来找幸存者,也得等到天亮之后。思及此,她才有心思往自己身上摸了摸——皮肉虽伤了些,还好筋骨尚全,没折没断,也就是脚踝上让花教主鞭子咬了一口,大概扭着了,会有些日子不能好好走路。抬眼过去,对面的花教主呼吸轻缓,映着火光身上脸上有些脏污,却没见着什么伤口。
心下安然不少,云嫣才听见外头淅淅沥沥不绝,稍稍伸手出去,果然是下雨了。洞窟顶上山岩嶙峋,几千年来被雨水冲刷出几处豁口,水流汇聚,倒比外面的雨势还大些。才放下手,便见着花教主伸了手出来,接住雨水细细地将手洗了,又拆下满头银饰捧水去洗脸,还借着洞口的水流简单冲了冲腿脚上的泥。云嫣看了一会儿,恍然回神,连忙也伸手去接水洗脸,雨水冰冷,正巧让她满脸不知为何而起的滚烫降了降温。
脸干净了,便觉腹中饥饿,云嫣摸向自己腰间,却发现装干粮的小袋子早就不知掉到了哪里,她们入这山洞许久,却既没见野果野菜,也没见什么野兔野鸟之类跑出来,想来是要饿肚子了。云嫣微微叹气,心说行走江湖也不是没饿过,忍忍也就罢了,刚想到此处,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噜”一声,花教主立刻便转了目光过来。
若是旁人听了,云嫣也不当回事——饮食大欲有什么可耻的?可一撞上花教主似笑非笑的目光,不知怎的就窘得满面飞霞,勉强挤出个笑容想要打个哈哈蒙混一下,就见花教主摘下脑后一朵青色小花扔进火堆,不一会儿火堆中一股白烟腾起,异香异气,云嫣还未开口询问,只听几声异响,洞口处竟有几只青蛙朝着洞中跳来。
“愣着作甚?”花教主努了努下巴,云嫣恍然,伸手过去便抓了青蛙,就着雨水洗剥了,又在洞外捡了几根树枝串起来架上火堆烧烤。白烟尚未散尽,便又有动静,云嫣定睛看去,这回竟是几条蛇爬了过来,她拔剑出鞘,将蛇一一斩下,洗剥干净又串起树枝架上火烤。花教主坐在一旁,时不时伸手翻动一下免得烤焦了,这一番蛇蛙烤肉虽是没盐没酱,却切切实实填饱了两人肚子。
外面雨声淅沥,洞中却是温暖惬意,一时之间,云嫣竟生出了今夕何夕,逍遥悠闲的心情。她本就是万事不挂怀的性子,花教主既然没找她算果子的账,她也就不杀风景地去主动提起。看看天色,想要再调息一轮,腿上却是一重,低头看去,花教主像只猫儿似的枕在她腿上,面色红润,映着火光真真明艳无伦,“谁点的火药?”
“没看清。”当时乱成那样,她只看关心的事情——一是穿褐衣的齐家庄门人前后传递护着果子迅速撤走,二是花教主前方有火光一线隐入山石之中。然后便是自己扑过去了。
花教主讥讽一笑,“想借机给道上洗洗牌,不管是谁,这手下得还挺大。”没看见无妨,赤月教的探子总不是吃干饭的,也该放出去干点儿活。不管是不是有心把她扯进来,已经挑上了,不还手没面子。
为那个不知哪边的门派在心底预修了一下亡斋,云嫣往火堆里丢了几根枯枝维持火势,火声哔剥,花教主忽然伸手握住她抬起的手腕搭上了脉门,不久懒懒扬声:“真气不继,血脉未通,现下连三成内力都没有。值得?”
云嫣歪了歪脑袋,轻轻的笑又上了眉间:“值得。”
“你跟要果子的那人,交情很深?”
“闻名,未得一见。”
“那是玄清派推不得助拳?”
“也不是。”盟主说是那么说,掌门师兄要横起来也无人奈何得了。
“如此而已,就值得你拼命?”花教主把玩着云嫣垂下的发,皱着眉。
“贺大侠是好人。”云嫣的声音溶在淅淅沥沥的雨声里,安然平静,“论道义,便不该死于非命的。”
“这世道,死于非命的好人还少么?”花教主几乎是嗤笑出声,“至于道义,我看你们正派中人,也不见得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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