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休整了三日之后,恪尽职守的将领们便上了请求拔营北上的折子。飞叶不得不强迫自己在温柔缱绻的甜蜜幸福里分出心神,重拾她战场上英明神武、威施令行的气概。一道檄文颁下去,便真的到了分离的时候了。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柳若昔先醒了,或者可以说是一宿无眠。侧卧起身子,留恋地贪看着身侧好眠的心上人,用如水的目光将那早已刻进心底的容颜描画了一遍又一遍。仿佛感受到她温柔痴缠的注视,飞叶轻轻哼了两声,缓缓睁开了眼睛,瞧见柳若昔的模样,嘴角扬了抹轻快的笑,“怎么醒这么早的?昨晚应该累坏了吧?”
柳若昔脸上顷刻染遍红霞,嗔怪地看她一眼,低头伏在了她的肩膀上。
“呵呵,都老夫老妻了,怎么还这般害羞的?”飞叶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儿,继续玩笑。柳若昔沉默不语,环着飞叶的手臂却紧了一紧。感受到她的不舍,飞叶抬起右手轻轻拍打着她光滑细腻的脊背,左手覆上她的右手,“我很快回来的,我保证。等我回来,我们再不分开了,再不了。”温柔的口气却是叫人安心的坚定。柳若昔在她怀里蹭了蹭,贪恋这片刻的安宁美好。
“若昔?”
“嗯?”
“我昨夜与你说的话还记得么?那龙源玉一定好好收着,可保你和忆儿平安周全。”
“我都记下了,你放心吧。叶,战场上我不能帮你杀敌布阵,朝堂上不能帮你驭人论策,若还要你为这些琐事费神,叫我如何心安?放心吧,我和忆儿都会好好的,一起等着你回来。”
“好。”飞叶低头亲亲她,脸上是明媚的笑容。
用罢早膳,穿起战袍,披上铠甲,又是那个叫敌人闻风丧胆的威风凛凛的战神,只是眼里的冰冷早已消退。来到府衙外,亲卫队早已列好了整齐的阵势。飞叶携着柳若昔一起登上皇辇,抓紧这分离前的最后一刻。
城外,八十万大军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阳光下盔明甲亮,战旗猎猎,好不威武。飞叶下了辇,抱过躺在娘亲怀里的女儿亲了亲,这样的场面,也不好与柳若昔多说什么,紧紧握了下她的手,“等我!”拽过缰绳,跨上战马。嘹亮的号角声响彻云霄,飞叶回头深深看了眼立在皇辇旁的柳若昔,抿起唇,下了出发的命令。
柳若昔怀抱女儿,定定地看着绝尘北去的队伍,眼里的不舍、留恋、担忧、痴缠都随了暖阳下的风声北去,听进了飞叶的心里。
“娘娘,我们该出发了。”许久,萧吟才出声提醒仿佛失了心魂的人。
“好。”柳若昔淡淡应着,抱着女儿重又登上了皇辇,踏上了往凌泽去的路途。
一路上有萧鸣萧吟尽心的照料,过的倒也安适。车队越往南,气候愈发暖和起来,南国婉转的景致与风土人情,倒也可以暂时慰藉相思之苦,只遗憾飞叶未能与自己同游。等到得龙源城的时候,已然是凌泽国内初夏的风光了。柳若昔乘坐的车辇被拉到惠王府外,凌泽羽已经在门外等候了。两人行礼寒暄过,凌泽羽命人带她进内室好生休息,自己去处理些紧急要务,午后,便随了凌泽羽进宫去见戎彦。
淡紫色绮罗曳地长裙;腰束玉色轻纱带,右侧坠了块儿金鱼鼓浪纹玉璧;外罩一件玉色翔云纹纱袍,肩、袖织金为云肩、袖阑式锯莲纹;流云髻上斜插一支青鸟托镶宝石钗。丹唇外朗,皓齿内鲜,肌肤若雪,明眸流光。敛衽、屈膝、低头、行礼;动作优雅大方,声音温润柔和。
戎彦看着眼前天姿国色的女子,难怪是叫自己女儿魂牵梦萦的人,果真是天上人间难得的精彩人物。看见柳若昔身后奶娘怀里抱着的凌泽忆,脸上挂了温和慈爱的笑,招呼柳若昔在自己身边一张檀木椅子上坐了,抱过凌泽忆来亲亲她粉嫩嫩的小脸儿,惹得凌泽忆一阵咯咯娇笑,竟是一点儿不认生的。戎彦更是对这小人儿喜爱的紧,伸手逗弄着她说话。两岁的小孩子,口齿虽不甚伶俐,倒也能在大人的引导下叫出“皇祖母”了,直喜得戎彦不知说什么才好。柳若昔见她高兴,便暗自松了口气。面对戎彦,她总有些紧张的,倒不是因为戎彦是这一国的尊贵太后,只因她是飞叶的生母,说起来,可算得自己的婆母了,媳妇初见婆母,这紧张总也免不了的。眼见戎彦笑的慈爱随和,柳若昔便也放松下来,态度恭敬谦和地与戎彦说着话,各宫里前来赴宴的后妃便结伴到了。柳若昔并未对此感到惊讶,飞叶早已将这些事情与她说过了的。很是懂礼的起身迎着众人,随着戎彦的引见态度恭谨地行礼问候着,脸上始终挂着柔和的笑。众人看见柳若昔皆为之一惊,再看见肖似飞叶的凌泽忆,心里便都添了思量,然则都是谨慎守礼的人,场面上也都不好现出来,只随着戎彦说些寻常言语,一场晚宴下来气氛倒也融洽。晚膳后稍作停留,众人便起身告退。
“若昔便先住在听竹轩吧,这也是皇儿亲自交待过的。”戎彦平静无波的一句话,却在众人心头掀起不同的涟漪。这听竹轩是离乾怡宫不远的一处别院,院外有成片的竹林将其与皇宫里的金碧辉煌隔开,里头是小巧精致的几所房子,幽静而不失雅趣。后宫之中几乎无人不知,这听竹轩乃是飞叶最钟爱之处,轻易不容许闲杂人等进入,现在却叫柳若昔住进去,其宠爱之意不言自明。柳若昔初来乍到,因为飞叶不在,并未正式封妃,可这样天大的恩宠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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