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似地看不见路了,抬手捂住眼睛步子也慢下来,“呜...端竹,慢点儿。”不用她交代,华端竹已经有了动作,一边牢牢搀住林森柏,一边抬起左手在空中不明对象地微微做了个“去”的动作,林森柏只听见一声渐行渐远的“你们不能这样”便再没了动静,“还有几级台阶?”华端竹答十五级,林森柏就挺着腰板摸着黑一步一步地默默数起来,“但是你小小年纪不要学有些个不成器的大人朝三暮四,能够喜欢一个人从一而终即使一辈子都不能在一起也是幸福的。”会场大堂跟前的门廊一瞬灯火通明,林森柏眨眨眼,终于摆脱了短暂的黑暗,“我言尽于此,你有则改正无则加勉,别不当回事。”
会场里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显然与郝家脱不开干系,见到华端竹都低眉顺眼地打起了招呼。华端竹目不斜视,依旧稳稳地挽着林森柏向前走,半晌才吐出句话来,“像郝君裔和师小姐那样,真的也能算做是幸福吗?”
林森柏不知她是真的在疑问还是以问作答,但在启迪青少年的人生这个问题上,林森柏自问此前没有尽心,现在努力但愿未为晚矣,“有这么一个人存在着,或者存在过,就已经是一种很大的幸运了。她们看起来活得痛苦,却一直用这样端正的人生态度认真地活着,即使已经绝望也不轻易选择放弃初衷,这是因为她们明白,就算享受着痛苦也强于一个没有任何一点值得享受的人生,直到痛苦被享受得慢慢消磨殆尽,要么选择平和地活着,要么选择让自己幸福起来,这是一种主动的选择,而不是被动的放弃,此二者不可同日而语,她们需要的只是时间。而你,年纪太小,也许还不明白痛苦和快乐都是人生中难得的强烈感觉,都是可以被享受的这一点。”说完,林森柏又抬起头去看华端竹的脸,本没指望能从这张训练有素的脸上找出什么特别有价值的线索,然而事实颇令其意外。
华端竹居然又像个小女孩一样,有些羞涩地微红着脸抿着嘴笑起来,只是话里已经不再虚以委蛇了,“想让林小姐教我一些重要人生道理的话,看来必须用这种方式呢。”林森柏有些吃惊,重点瞬间被转移,呆毛一竖,愣愣地问郝君裔身为监护人,平时都怎么教的?华端竹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两杯贵腐酒,递一杯给林森柏,自己就着杯沿浅浅抿了一下,目视前方,依旧笑语轻轻,“她自己尚且活不明白,需要我好好教她才是...不过,请林小姐放心,我喜欢郝君裔这一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的。我虽然还学不会她的圆滑,但我已经学会了她的执着。所以也请您相信,既然我心甘情愿地坐在这个位置上,就一定会尽全力保护您和咪宝阿姨,不会让她一时犯浑做出什么会让她自己后悔的事情。”
林森柏突然生出一种这么多年白活了的沮丧念头来。
宴会的开场不是以郝君裔的正式入场作为标志,而是以华端竹在大幕拉开后于聚光灯下谦恭地一个深鞠躬作为□□。郝君裔正趁着黑灯坐在台下主宾席间百无聊赖无所事事啥也不知道地手背遮嘴打哈欠,华端竹却在万籁俱静中带着三盏追光灯步下讲台,来到她的面前,伸出右手,颇具戏剧风格地将她拉了起来,现场一堆捧臭脚的顿时掌声雷动。
“还有我事儿啊?”郝君裔浓密卷翘的睫毛上挂着星点泪珠,眨起眼来十分魅惑,“下次再安排这种雷人的出场方式能不能先告诉我一声?”
华端竹毫不掩饰地嗤之以鼻,“告诉你你还能答应吗?”
所幸郝君裔出身政治世家,祖宗八辈儿说瞎话鬼话场面话都是不用打草稿的。华端竹擅作主张地把她牵上讲台,她便有型有款,犹如任何一个成功的女企业家般,乖乖待在上面做了一番长达五分钟的演说——期间有那么三分钟,她堪称希特勒附身,言辞虽不慷慨激昂却极其具有煽动性,言下之意总结起来就是你们这些有钱人有权人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否则贫困山区的学生上不起大学都是你们的错,社会治安要是因此变差,社会基石要是因此动摇,社会主义要是因此停滞,你们统统难辞其咎...说得连师烨裳林森柏这样穷得只剩下钱的地产大商都忍不住摸了摸支票簿。
“好,为了慈善,我们只争朝夕,第一件拍品,”郝君裔眯起一对琥珀色的深眸,要笑不笑地望向主宾席上的华端竹,“就是盛昌集团华端竹主席今晚的第一支舞,男女皆可,什么舞步都行,她将奉陪到底。”说完,她请出立正在旁的拍卖师,鞠身下台,立马又是一阵捧臭脚的掌声雷动。
郝家百年,盘根错节,树大好栖,即使在京城也是颇有些势力的,许多人对郝家这个刚被推上台面的年轻代表人很是好奇,一开槌就有招商局的领导意思意思地给出了两万块的喊价权当是送郝家个面子。
然而商人们怎么好意思让领导出这个钱,随即一人一万喊得这支舞的价格节节攀高,一直喊到整整三十万,出价的频率终于渐渐缓了下去。到了这会儿,师烨裳和林森柏才默契地同时去摸号牌,一人五万,连续两个回合,再次把价格推到五十万的高位,她们想着的是华端竹年纪还小,跟她俩谁跳舞都没关系,只不能让猥琐大叔摸了屁股。谁知帝都商界卧虎藏龙,谁也不认谁的脸,谁也不买谁的单,为了攀郝家这根高枝,很是有些激进分子一加十万,来回拉锯,不多时,这支开场舞就摸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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