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珍瞧见谢广,同样目露怀念,这小伙子以前完全狰狞模样,现在已经改善不少,变得没有那么凶恶外露。
而鸿都学馆那群认得许珍的学生们,激动不已,他们还记得和许珍畅聊的事情,这会儿跑到许珍身边,说这两年他们是怎么守住这块土地的,说他们族中几乎没有长者,谢广的阿父在一次战役中受伤,现在只能依靠轮椅。
许珍心头一惊:“这么惨烈?”
学生们说道:“还留着条命就不错了。”
许珍说道:“倒也是。”
那几名鸿都学馆的学生又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许珍两年没见他们,见他们如今都成长不少,欣慰不已。
聊了许久,那几名学生笑道:“许——先前喊你尚书喊惯了,现在就继续这么喊吧!许尚书!你今日过来是想干什么?”
许珍笑了两声,开门见山说道:“攻打长安,希望你们能帮我们。”
谢广听了这么久,轮到做决定的事情,总算能c-h-a话。
他冷哼一声拒绝:“不可能。”
许珍知道这里做主的是谢广,只好问他:“为什么不行?”
谢广怒道:“我知道谁在打长安,不就是那个胡人吗,我怎么可能去帮助胡人!”
许珍就知道这茬。
她思考之后说:“攘外必先安内,你若是先帮忙把长安打下来,天下就安定了一半,到时候再攻打胡人不好吗?”
谢广眼神冰冷:“我现在就要打胡人!”
许珍面色也不好看了:“天下苍生还在受苦,你的书白念了?哪家的学派告诉你,应该将一个完整的国家弄的四分五裂,百姓只能颠沛流离,啃树皮,吃河蚌的?”
谢广一时答不上来。
许珍又道:“我知你心怀天下,也知道你们都是渴望天下安生,见不得流血伤亡的,所以我必须告诉你们,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谢广和学生们都没有说话。
许珍说:“现在长安虚弱,我又拉拢了葛喜儿他们,这会儿不打,天理难容。”
谢广默不作声。
许珍继续说道:“还有,我能应允你们,如果天下打下来了,当皇帝的,绝不会是我家小春。”
谢广顿时j-i,ng神许多。他开始重新考虑要不要帮忙,能够结束现在这一切,无疑是好的,可若是不能结束,还赔了兵马怎么办。
许珍知道他们担忧的事情。
她说道:“就看你们愿不愿意和我赌一把。”
谢广和众学生抬头看她。
许珍说道:“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赌了,尚未赌输过。这次依旧赌我们这方能胜利,你们若是信我,就派兵去长安支援吧。”
尚未有人回应她。
许珍又道:“我和你们,或许只有几句话、一场暴雨的交情,因而也不想奢求太多,只是现在,你们已经是一方霸主了,可以自己做决定了。为国为民,该如何做,你们自己选择。”
说完之后,她没有多留,就连顿午饭都来不及吃,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西边阳光好,雨水停歇,树枝乱晃,竹林小道坎坷不平。
许珍这么急着离开,是因为她还要找郡主。
找那个出尔反尔的郡主。
那个郡主,明明说好的结盟打天下,怎么等了半天,她还不打邺城,也不打长安?
这货该不会是想坐收渔翁之利吧。
许珍想了想,发现要是这个不要脸的郡主真的这么干,自己好像并没有什么办法阻止。
她顿时脑壳疼的不行。
只能盼着郡主千万别这么不要脸。
以及小叫花能够一帆风顺,别中了什么计谋。
而现在,在距离她接近千里的长安城,喊杀声四起,流民捂着头躲在草垛里,不敢出来,血流了满地,战马前蹄竖起直立,发出惨痛的嘶鸣。
这是镇北军和长安军的战斗。
此刻,长安城门,就快要被攻破了。
荀千春一人站在最前方,一手握着把剑柄雕刻牛羊的长剑,一手勒住缰绳,冷清眸子直视前方,握剑抬手,直直挥下,发出一道惊人剑气,在大军和城门之间,劈出一条细长道路。
长安大军惊的腿软,四散跌坐路边。
荀千春沉默不语。
她身边将士跑过来问:“主上,现在如何?”
荀千春坐在马上,默默举起长剑,对准天空,随后高声说道:“随我杀!”
她声音一向不算洪亮,可总能给人十足信心。
荀千春道:“抢了长安的东西,回去以后,都是你们的。”
“噢!!”士气顿时高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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