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他总要弄清楚事情经过,才能确定自己的立场。
厢房内空荡荡的,所有地方都找了个遍,没有人。
豆苗儿站定在圆桌旁静默不语,后边儿的婢女“咦”了声,说:“太王妃昨晚回到房间后,真的没有出来过,她人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沉默地观察屋内所有的摆置,道徵和尚走到床榻边的梨花木长柜,试探地推拉。
“吱呀”一声,这里果然有地道。
豆苗儿循动静冲过来,要进去,道徵和尚拦下她,欲自己先进去。
“我来。”贺卿之疾步上前,对两人说,“虽然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比你们都有经验。你们跟在我身后即可。”
语罢,贺卿之略拂衣袍,躬腰钻了进去。
道徵和尚和豆苗儿依次跟上,其他人留在外边等候。
长长的阶梯后是蜿蜒隧道,两边高高的铜柱灯台上点着长明灯,将黑暗的空间照得透亮,白得诡异!静得幽深!
看着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贺卿之面色愈加难看,为什么会有暗房?赵静书到底想做什么?忍不住加快脚步,他好奇担忧地匆匆往前。
常年习武之人,脚程很快,道徵和尚和豆苗儿有些追赶不上。等他们追上贺卿之,他已经在逐渐宽阔的空地上愣愣站了须臾,豆苗儿蹙眉随他震惊的视线望去。
一盏盏红烛触目惊心地摆在祭祀台。
那些红烛明显燃烧过,或长或短,满身烛泪,不知为何,光看着,就有种让人窒息的感觉。
地上有个火盆,里面盛着烧烬的黑灰,墙面上贴着奇奇怪怪让人心生压抑的符篆。
而赵静书则佝偻着腰,跪伏在祭祀台后。
贺卿之傻了眼,这当然不是拜佛,他光站在这里,好像都能闻到空气中那股呼之欲出的邪恶气息。
“静书。”他轻轻唤她一声,无法接受眼前的画面。
豆苗儿此时倒有些生怯,她求助地望向道徵和尚,不知该如何是好。
道徵和尚蹙眉摇了摇头,叹着气上前。
走到赵静书旁边,他蹲身看她,蹙眉望向豆苗儿,静了一瞬,听不出情绪的轻声说:“她已经死了。”
“什么?”贺卿之猛地大步上前,伸手去拽赵静书,哪知这一触碰,原本静静跪伏的人如同无骨柳絮般蔫蔫软软瘫软在地,不过短短数日不见,她身体像缩了水般,瘦骨嶙峋,摸上去,像是只剩了一把骨头。
赵静书的脸侧对着左方,贺卿之轻轻扫去,瞳孔陡然剧烈放大,他不可置信地望着她面目全非的脸,如果不是这身衣服,他根本不相信这是他这些年住在同一屋檐下的义妹赵静书。
“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贺卿之惊恐愕然地后退半步,讷讷如自言自语般呢喃。
豆苗儿从赵静书丑陋狰狞的尸体上挪开视线,努力镇静地问:“大师,现在怎么办?”
没有立即回应,道徵和尚不忍地望着那些残烛,想要躲开豆苗儿直直投来的眸光。
“大师,你说,我受得住!”
道徵和尚咬咬牙,闭上眼拨动念珠,启唇道:“承郡王还小,受不住太多福气,但邪术已经将他们紧紧牵连在一起,红烛既然燃尽,代表终有一日,大人身上的福气都会转移到承郡王身上,直至,直至……”剩下的话难以启齿,道徵和尚惭愧地埋下头,神情哀伤。
“你们在说什么?”贺卿之猛地惊醒,一双眼睛在他们身上轮流转换,“什么邪术?还有这关浚儿什么事?你们到底隐瞒着什么?”
“怎么都不说话?”崩溃地提高音量,贺卿之怔怔看着地上的赵静书,伸手扶住昏疼的额头。
豆苗儿没哭,她望向那些刺目的红烛,只觉得眼睛生疼。
视线缓缓移至地上那抹单薄丑陋的身影,她忽的轻笑一声。
赵静书临死之前,终于想起来要做一个好娘亲了吗?可用别人的命换来的命有什么可珍惜的?
她凉薄地轻抬下巴,眼神阴冷:“这事情不简单吗?杀了他就可以。”
他自然指的是小承郡王。
道徵和尚倏地掀起眼皮,不过短短一瞬,迅速将头埋低。
承郡王死,确实就不存在什么夺福了。
赵静书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事情做得那般缜密,目的不正是为了不让他们察觉吗?神不知鬼不觉,承郡王就安全了。虽然陈老三已经离开京城,但赵静书毕竟出身泖河村,与陆宴初豆苗儿本属同根,自然是知道陆宴初本身的福运,大概一直以来,身边并不缺可夺福之人,所以她才没打过陆宴初的念头。这次也是走投无路,临死之前,最后的恶意,也是做母亲的最后一点挣扎。
豆苗儿没有再迟疑,转身笔直往外行。
贺卿之张了张嘴,回头盯着原地不动的道徵和尚,他想追上豆苗儿问个明白,却能看出此时的她格外不对劲,哪怕她表面看起来冷静,但越是死一般的沉寂,越让人心头不安。
“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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