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剑笑吟吟的看着阿正,就像看着一块蒙尘的宝贝。他一向是个有眼光的,在他看来,这少年只要稍加雕琢,将来必定成器。此时他已经有了将少年挖掘到自己身边的打算,只是,阿正此时身属车马行,尚需找个充足的借口令其解约才是。
“这孩子是个机灵的。”正当司马剑心下思忖之际,那车马行老板的声音在耳畔幽幽的响起。倒把他吓了一跳。司马剑回头看去,只见他一张苍老的脸上正流露着几缕唏嘘之色……
奇怪,他没事唏嘘个什么?
“老板,这孩子……是你的儿子?”如果真是如此,那倒不好办了。
车马行老板闻言脸色一慌,忙不迭道:“客官,可不能这么说,可万万不能这么说!家中母老虎甚是厉害,这话乱说,可是要了在下小命的。”
“噗嗤!”司马剑忍不住一乐。不只是他,就连身旁的几位车夫也一个个笑出声来。可见,这位老板惧内的典故,那是深入人心。
“去,去去去!”那老板故作凶态的朝几个车夫一人瞪了一眼。回头又是一脸谦卑的对司马剑说道:“客官,你有所不知,这孩子虽然不是在下的儿子,但在下在此地多年,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了。”
“哦?这么说来,这孩子是这镇上的居民了?”
车马行老板点头,又摇头:“说是,也不是。这孩子从小在这镇上长大,但却无父无母,也不知他是从哪里来的。”
司马剑点了点头。这年头,孤儿并非少见,反倒是安安稳稳在父母身边长大的小孩更加稀罕。就连他们那人迹罕至的山谷中,不也有阿铃那么一个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小孤女么?
车马行老板道:“阿正这孩子,以前一直是镇上的一个小乞丐。好在镇上民风淳朴,对这么一个机灵又本性不坏的孩子,一家省下一口粮,也能慢慢拉扯他长大。他从小知恩图报,谁家有个什么事,他也会很是主动的去帮忙,赚取一文两文的酬劳。再多的,这镇上的人也出不起。本以为他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谁知,就在不久前,他竟然主动找来车马行,要求入行。唉,他年纪小小,又哪里会有几个雇主能看得上?不过怎么说也是看着他长大,他想安身立命是好事,我也不忍拒绝不是?这才把他收下了。要知道,这入行呢,是非得有自己的车辆马匹不可的,一般的车夫举家努力一二,倒也能置办。只不知这么一个孩子,一分一文是如何攒起来的。”
司马剑微微点头。他是什么眼光?一早就听出这老板大力赞誉,是在打感情牌。没准自己这位豪客心中一软,就又扔出去几锭银子了。只不过他有自己的考量,银子是不会扔,这人嘛……
“原来如此。这孩子也是不容易啊,大哥,要不我们干脆把他也雇上得了。反正我们买了他的马车,他短时间内也就没有办法做生意。要不就让他……就让……诶,对了,阿蝶姑娘身边一个照顾的人也没有,咱们几个又是大老粗,大哥,你就当雇个小厮,随行照顾阿蝶姑娘的起居,这不是皆大欢喜嘛?”
“胡闹!”司马剑脸一沉,喝道:“这是什么话?阿蝶一个好端端的姑娘家,就算要找人伺候,那也应该是找个丫鬟!找个小厮,这算什么?”
“这……”阿强倒没说错,他自己的确是个粗人,就连这一层都未曾想到。他只是对这位名叫阿正的少年格外疼惜,心想跟着他们,好歹能额外赚取不少小费,司马大哥又不是悭吝之人。更何况,他看得出,司马大哥对这孩子,也是颇有好感的。可怎么话一到自己嘴里,就变味了呢?
且不提阿强在这里悔恨不已,恨不得抽自己几大嘴巴子。那边厢,阿正已经牵着马走到近前。不多不少,正将司马剑斥责的话听在了耳中。
要说阿正从一个乞丐,为己谋算到成为一名车夫,虽然看上去都是身处底层,但个中差别实乃巨大。他要是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那真是枉自为人了。听到这话,当即扬起笑脸,应道:“既是如此,承蒙公子不弃,我跟在公子身边打打下手也是可以的。我很能干的。”
司马剑虽说驳斥了阿强,但言下之意却只说阿蝶身边不需要有小厮伺候,又没说自己身边不行。当下对这孩子的聪明,他心中更是喜欢上了三分。看向阿正的眼神更趋柔和,面上却故作考虑,道:“我身边倒是的确缺人手。只不过,要跟着我,你就须得辞去车马行的工作。你可愿意?毕竟,我可不愿费心培养出来的手下过不多久就远走高飞。你可明白?”
阿正大喜。要知道,如果在依山镇这一荒僻小镇做一个车夫,那么极有可能他这一生就只是一个小小的车夫。但跟着眼前这位公子却不同:他看得出这位公子对自己的赞赏之意,如果随了他去,自己将来或能独当一面也未可知。所谓顺着杆子往上爬,人家别说杆子,梯子都递过来了,他若不抓住,他就是傻子。
但话虽如此,阿正脸上喜色也没掩藏,眼神却巴巴的朝着一旁的车马行老板望去。
这车马行老板被这神转折惊呆了:不是。这公子不是来买马车的么?怎么到最后,连人也……
看着看着,他一张橘皮一般的老脸上慢慢露出笑容来:“阿正小子,你这小子打小就赶着饭点在我这里蹭吃蹭喝,怎么说,我也算是你半个爹了。你有更好的去处,我也自然欢喜。这位公子看着也是良善之人,如此,我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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