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原来人家在给老婆做饭。
不对,这都十点了,人家给老婆在做宵夜。
钱小乐刚想客套,“邓师父,抱歉我们这么晚来打扰。”
小徒弟伶俐,笑着说,“我师父放你们来的,不然你们来不了……”
邓师父却说,“你们都散散,我和顾小姐单独说几句话。”
周围的小徒弟显然对他敬若神明,立刻散了,还请走了钱小乐。
邓师父右手筷子搅着面,问顾西,“你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顾西:“……我,我什么事?”
邓天师手法利落,神情不变说,“你以为上次我真的为了给你去看个房子,你和我有点渊源。”他朝天上看了一眼,“不过有点事情不能明说,说了得罪人。我也有得罪不起的。”
顾西随着他,朝着天上望了望,才发现人家这地方人杰地灵,连星星都特别多,特别亮。
“上次,您让钱小乐带话给我,让我凡事随心。”她满怀期待地望着人家,“今天又听了您的话,不知……您能不能再点化点化我。”
“点化称不上。”邓师父说,“那要你随心,你随了之后怎么样?”
“没怎么样?”顾西很老实地说。
“那就不要随心了。”邓师父说,“你现在如果随心,是什么做法?”
顾西怔怔看着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什么神棍的套路,她说,“如果随心,我就远走高飞,到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自己呆着,不用应酬人,不用担心有人要求我一定要怎么做。”
“那你怎么不去?”
顾西犹豫着,小声说,“有人心眼小,我怕他找不到我,又会报复我的朋友。”
“那要是,不随心呢?”邓大师把他的碗端起来,对着后面的灯看了看,等照清楚他的碗,也映出来他年轻摄目的脸庞,这样子,看了真令人丧气,世外高人应该都是老头。
顾西心里期盼神迹的愿望就淡了,她说,“其实也没有什么是不是随心的,人生本来就是他的,我没有权利去争取。”
“那就去争一争。不是有块什么木头吗?”大师搅着面说。
顾西傻了!
——连木头他都知道?
“您……”她浑身的毛孔都炸了起来,神棍绝对不能知道这个。
邓大师说,“反正随来随去结果也一样,不如这次试试不要随心。人活的是性格,性格就是命。你的性格不变,命数就不变。”
顾西觉得自己脑子变笨了,她说,“我怎么不明白您的意思?”
邓师父说,“你自己都说,不是不想随心,而是无法随心。反正你想退让,结果也是一样的,他的性格也在起决定作用。”
顾西:“……”
邓师父继续搅着他面,又说,“也不一定行,去试试吧。”
顾西和他隔着几步远,却好像隔着天阙,原来人和人的差距那么大,那么辽阔,自己活在痛苦的深渊,人家却那么轻描淡写,轻松指点。
“您,为什么帮我?”她问。
“之前说过,除了和你有些渊源。”他的碗点了点,对着正屋的方向,“主要是我太太心善,看你可怜。心若诚时,神佛当现。”
顾西怔怔地看着他,又望去正屋的方向,还有人家手里的碗……
忽然生出温暖幸福,人生再不孤单之感。
她的寂寞,她的孤独,原来在不不被自己知道的地点,也有人了解。
生平第一次,她也真的生出想给别人磕头致谢的感激。
她这一刻明白了,为什么说举手之劳,顺手为之,日行一善都是在帮人。真是给人鲜花,手有余香。
不到绝路,不信神佛。
对于到了绝路的人,别人的一点点善意,是那么,那么的重要。
她说,“谢谢您,也谢谢您的夫人。”
邓师父叫了小徒弟来送她,转身又进去做饭去了。
下山的时候,钱小乐一个劲追问邓天师和她说了什么。
顾西不说。
他又说,“你不告诉我也没关系,那我告诉你吧,你知道他给老婆在做什么饭?”
顾西拿手电照他。
钱小乐推开手电筒说,“难道你不好奇他做的什么?”
顾西转身下山。
谁都有令自己“宝贝”的对象,自然是那人喜欢吃什么做什么,钱小乐还不懂。
顾西连夜买了机票,第二天就飞了美国。
“都在这里了。”drfan说。
顾西惊讶地看着前面的一座小山。
她来之前打过电话,他们已经开始挖,但她无论如何没有想到,数量会这么惊人。
“怎么这么多?”
drfan说,“去了那边就知道,太多了。之前程先生给的资料已经很详尽,样子也有图,但是这种东西,都是手工的,非批量复制的东西,不可能细节完全一样。”
“而程先生和我……也没有记得所有细节。”顾西说,“没事你们去忙,我来看。”
记忆已经很久远了,翻着东西的时候,顾西才发现,原来时光就是那么过去,偷走了自己的记忆,这曾经自己以为不会忘记的东西,现在已经面目模糊。
有五年了吧……
她不知时日的开始忙碌。
却发现每一个都差不多。
drfan隔着玻璃看着她忙碌,身后的助手说,“为什么不告诉顾小姐,咱们已经找到了?”
drfan面无表情地说,“程先生交代过。他想顾小姐别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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