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嫣然在她十岁那年就去世了,临终前将纪茉付给了自己的哥哥,纪胜然。
她的舅舅只是一个兢兢业业的上班族,有妻有女,再拖一个名叫纪茉的油瓶,拿着微薄的薪水,肩上的担子实在沉重。
不过,这倒不妨碍纪胜然对她很好,好到就像是他的亲生女儿。
可是舅妈梁瑶和她毕竟骨子流的血不一样,梁瑶简直巴不得纪茉哪天出个好歹,就能减轻些负担了。
因此连同舅舅的女儿,与她相差不到两岁的纪思萱,她看纪茉也是厌恶至极。
女孩儿小小不如大人想得多,开始纪思萱只是嫉妒她,同读一所学校,因为纪茉的长相总是吸引着别人的目光。
但随着梁瑶对待纪茉的态度,久而久之潜移默化感染了纪思萱,嫉妒催生了恨的种子发芽。
三个月前,纪胜然体检查出恶性肿瘤。
不幸中的好消息是肿瘤在中期被发现,还有可能治癒。
更坏的消息是手术需要一大笔钱,不仅如此,还有术後调理住院费等等,这些费用加在一起,对家底单薄的纪家来说,赶上天文数字了。
人都害怕死神敲门。
所以病床上的舅舅,不顾纪嫣然生前嘱托,向纪茉道出她的身世,并且让她去求一求她的生父,看能不能出点救命钱。
纪茉不怨他,不怨这个近十年来对她悉心照顾的舅舅。甚至她觉得纪胜然好像能有救治的机会了,为此感到高兴,完全没把身世这回事往心里去。
大概她从小性子就比较薄凉,对她出生以来别提照顾,根本连见都没见过的生父,没有半点感情因子。
季敬闻,她的爸爸。
禾子成季,是季家企业的季。
两家的姓同音,不同字,更不同命。
纪茉以为最多是,抱着人家的大腿不要脸皮的哭一场,这个有钱人就会撒她一脸钞票,让她滚蛋。
没想到,季敬闻却震惊的看了她很久,很久,然後说她的眼眸,像极了纪嫣然。
话不多说的拉着她去医院亲子鉴定,报告都还没拿到手,就要纪茉回去收拾一下,陪自己回季家祖宅,见季老太太。
然而,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纪茉还是懵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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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舅妈梁瑶正在後怕,那只民间孔雀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会不会回来报复自己时。
纪茉就回来了。
递给她一卷不厚的钞票,除此之外,只有被雨淋湿的狼狈样。
梁瑶捏着手里连医药费的边,都够不上的钱,嘲讽的笑,「哟,你不是说,你是季家大小姐吗,这点钱拿来打发乞丐呢?」
她鼻音很重的说着,「我拿不到钱,只有这些。」
纪茉坐长途巴士连夜回到c市,到医院却找不到纪胜然,困意都被惊走了。
「我舅舅在哪,为什麽要给他转院,你明知道全市最好的医院就只……」
梁瑶打断她的话,「钱呢!」
她朝纪茉伸着手掌,「钱呢,那医院住院费有多贵,掏不出钱来,人家会让你白住?」
纪茉说不出话来。梁瑶撩着头发到耳後,不以为然,「我让你舅舅转院,还不都是为了让他活得久一点。手术费我是拿不出来了,现在倒是可以让他在床上能躺多久算多久,我也是仁至义尽了。」
纪茉攥着手,双眼泛泪光的瞪着她,「那你告诉我,舅舅在哪家医院。」
梁瑶脸上浮现一抹狡笑,「你到门外跪着,等我先给思萱做好午饭,她放学回来,我就告诉你。」
纪茉知道,她就是要践踏她的自尊心,就要是折磨她,来获取快感。
可有什麽办法呢,想到病床上的纪胜然,会不会也像那天纪嫣然突然离开她,纪茉就妥协的走到门口,动作缓慢的跪在了淅淅沥沥的雨中。
如果不是季老太太情绪不稳,死活不让季敬闻离开,他绝对不会打电话拜托季若尧。
刚好连着下了几天的雨,季若尧约人打高尔夫的计划都取消了,他才答应去找这位未曾谋面的侄女。
纪家在市偏郊区的位置,放眼望去,一片都是居民自建的复式小房屋,再过两年该轮到这里拆迁了。
一辆豪车停在窄窄的巷口,放在平时很是惹眼。但今天下雨,家家窗户紧闭,只有犬吠声大了些,连雨声都很静。
车开不进去,顾明从副驾座钻出来,撑着伞跑到后座去打开车门。
季若尧下车後接过雨伞,对他的助理说着,「你在这等着吧。」
被拿走雨伞的顾明急忙用手挡在头顶,左右瞧瞧,躲到边上的屋檐下老实等着。
季若尧路过一户户人家,找着门牌号。
他视线向前,捕捉到了一抹单薄的身影,像被牵引着走了上去。
雨雾如烟中,她跪在地上,一头长发垂在身後,发丝贴着脸颊,抬头仰望他。初夏的闷热,在看到她湿透的衬衣,几乎把内衣勾勒出来,随着她呼吸起伏的时候,显得更燥了。
这个场景,季若尧每每以为自己忘记了,当偶然想起时记忆却清晰的可怕。
纪茉疑惑的打量着这个身材修长的男人,他俊美的很有侵略性,不像好人。
是一只穿着西装的狼。
他盯着纪茉,让她警惕的问着,「你是谁?」
纪茉刚想着要不要站起来躲开他,就发现双腿已经跪麻了。
季若尧扫了一眼她家的门牌号,眉骨一扬。
他的声音非常磁性,纪茉愣住却是因为他说的话。
「我是你小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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