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想,这样一辈子,是不是也挺好。
苑薇街上的花儿,都要枯了吧。
今日阳光甚好,不像冬天。
颜正铭在茶室里摆了茶局,像是有客人要来。
苏沫回了西苑,坐在水阁上看书。
守在不远处的佣人窸窸窣窣讨论着今天来到家里的客人,声音接二连三跑进她的耳朵里。说是门口排了长长的车阵,来人全是清一色黑色西服,车里远远走下来一人,墨绿色衬衫套着羊毛衫,闲庭信步倚在一边,俊美宛如神邸。还听说颜老爷盛情款待他,两人一见面就进了茶室讨论,到现在都没出来。
听说了是哪个大人物吗?
好像说是锦森的人。
苏沫放下了茶盅,回眸朝她们笑道:“茶凉了,帮我换一盏。”
众人这才散了,有人不好意思地走上来替她换茶,看那模样还是个很清秀的小姑娘。她在一旁睁着大大的眼睛欣赏着苏沫举手投足间的气质,一时看入了神,怔怔问道:“苏小姐,书上说的什么?”
苏沫笑笑,指着扉页上的字给她看,“《莫愁女》,是一部越剧。”
小姑娘知道她好相处,就央着苏沫给她讲故事内容,苏沫拗不过她,就让小姑娘坐在了身侧铺着软垫的石凳上。
苏沫看了看她,浅浅笑道:“它讲的是明代永乐年间发生的一段爱情故事。”清澈的女声娓娓道来:“传说中山王徐达的孙子徐澄,与才高貌美的丫鬟莫愁相知相恋,互相许下生世不相离的诺言。可好景不长,徐澄的祖母老太君擅自做主,强为孙儿定下亲事,对方是丞相之女邱彩云。成亲之夜,新娘得知了徐澄与莫愁相爱之隐情,竟伪装贤惠,将莫愁骗到身边,挖去她的双眼……”
“啊!”小姑娘目不转睛听到这里,冷不防苏沫忽起性子,兀然伸出两根手指朝她的眼睛而去,小姑娘着实被吓了一番,捂住眼睛就叫了出来。
苏沫这下可被逗乐了,呵呵直笑。
小姑娘放下捂着眼睛的双手,站起来跺脚,“苏小姐,你太坏了。”
苏沫拉住她道了歉,又接着说,“后来莫愁就郁郁投湖而死,湖水都被血液染了红,而徐澄得知了此事,亦是忿怒欲狂,跳入湖中,他们双双化作荷花、荷叶,永相伴随。”
小姑娘有些唏嘘,苏沫又指了指水阁外面绕着的荷花池塘,“你看啊,来年这里荷花盛开,你就会想到它们是徐澄和莫愁的化身了。”
“啊啊!”小姑娘又捂着耳朵跳了起来,“苏小姐,你坏死了坏死了,专门吓唬人家!”
苏沫又揉着肚子笑出声来。
陈以航走进南苑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光景。
她离开了他,还能这样笑。
一塘莲叶,一塘风。
塘边是不知名的老树,已经不复苍翠,满是晕黄。
而她就坐在水阁正中,遥遥而笑,美得宛如从画中走出来的仙人儿。
陈以航走到了她的对面,示意小姑娘退了下去。
她继续看着自己的书,不理会他。
陈以航蹙眉居高临下看着她,忽然淡淡笑开,“原来你果然是没有心的。”
苏沫心念齐动,也不知是谁相欺在先……
她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他,看了一会儿,颊边忽地攒出动人梨涡,“我只是觉得可惜了,这样好看的一出戏,这么早就被你撞破了,我都没法子再玩下去了。”
你是一座岛,而我是上不了岸的潮,只能将你环绕7
她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他,看了一会儿,颊边忽地攒出动人梨涡,“我只是觉得可惜了,这样好看的一出戏,这么早就被你撞破了,我都没法子再玩下去了。”
陈以航看着她的眼睛。
像是拼命想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一丝一毫的假装。
“一场游戏……”他低低重复着她的话,“你认为你玩得起?”
他的指尖顺着她莹白的下巴来回摩挲,蓦地紧紧扣住,“被我睡过的人,颜东也愿意娶回家?你也还好意思在这园子里住着,当着什么少夫人?”
苏沫挣开他的手,眉眼倏然松开,声音也压得柔柔的:“他愿不愿意娶我、我做不做少夫人这些都是我和他的事,你以什么身份管我?不要告诉我你今天来颜家,是为了我。”
她抬眸看他,颊边梨涡越发深了。
陈以航脸上有隐忍的怒意,她却没有报复的快感。
“苏沫!”他真想要掐死她。
“谢谢陈先生关心。”
她漠然地望着陈以航,这七个字一出口,真是生疏得吓人,好似他们真的只是陌路人,偶尔有过交集,便再也没有了一丁点的关系了。他冷笑地望着她,又拿起桌上的青花瓷茶盏在手里转着看了一圈,突然“啪”清脆一声,茶盏落地,碎成一片一片。他说:“你我之间,如同此盏!”
陈以航转身就走。
他的背影在拐角处消失不见。
半晌,她低头重新打开手中的书。
风拂过,一滴泪啪一声掉在书页上,字渍重重化开。
她抬起手擦了擦眼睛,若无其事又翻到另一页。
这之后不久,颜氏终于暂时性走出低谷。
股指回升,公司气象也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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