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手机拨号:施耐德教授,这是日本分部源稚生在报告。下潜小组已经到达指定位置,我们在等待本部的指令。
电话那头传来可怕的唿吸声,那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像是一具破烂的风箱被强行拉开。那个人的肺早已千疮百孔,卡塞尔学院的学生们形容他的唿吸声就像听见一具干枯的尸体复苏。
等我抽完这根烟。施耐德教授幽幽地说。
卡塞尔学院本部,中央控制室。
今天这里清场,施耐德独自坐在大厅中央。他从口袋里摸出小铁盒,里面是金黄色的烟丝。对施耐德来说烟草等于毒药,学院里人人都知道,因为某种怪病施耐德的唿吸器官严重衰竭,必须依靠助力设备来维持唿吸。所以他走到哪里都得拖着氧气罐车。可现在施耐德居然搓出了一支漂亮的手卷烟,动作麻利流畅,是正牌老烟鬼的手法。但他刚刚深吸一口就剧烈地咳嗽起来,好像要把整个肺都咳出来。
你在试着自杀么有人在背后说。
施耐德一怔:今天没轮到你值班啊,曼施坦因教授。
曼施坦因把一个药盒放在桌上,非要抽的话就含服这个,有镇静效果,至少你不会咳成这样。你用来唿吸的那东西还能称之为气管么就算一截破烟囱都比它管用。
我的气管被切除了23,用软塑料管代替。施耐德含服了一片药,吸了几口氧,不过塑料气管也挺好用的,至少我不会得咽喉炎。
我看过你的体检报告,你不会因为咽喉炎而死的,你的死因必然是肺衰竭。曼施坦因说。
施耐德又吸了一口烟,这一次他的反应轻得多了。他微微闭上眼睛,品味烟草的香味。
这个时候你忽然来找我,不只是为了给我送药吧施耐德说。
曼施坦因把一份传真扔在桌子上:校董会发来了公文,要求立即终止龙渊行动。
执行部的事用不着校董会的老爷们来管,施耐德说,我们只是做小事的人,他们管管大事就好了。
但你的下潜队里有加图索家珍贵的继承人,消息传到罗马弗罗斯特就疯了,准备杀到本部来,但他因为过分激动心脏病发作,否则他可能已经把你的执行部拆掉了。
可那艘深潜器不是庞贝家主捐赠的么还换上了日出东方天佑我儿的吉利涂装。
每个人都知道加图索家的家主是个怪胎,他的个人意见跟家族意见没什么关系。他在校董会中的席位是由弗罗斯特全权代理的,弗罗斯特说不,就是加图索家在说不。
下潜名单是校长决定的,弗罗斯特应该去跟校长说。抽完这支烟我就会启动龙渊计划,除非校长下令停止,否则弗罗斯特亲自来也没用。
你做不到,曼施坦因把一张黑色的卡片扔在桌上,持有这张加图索家的黑卡我的权限和校长相同。我可以对诺玛下令强行终止龙渊计划,没有诺玛的帮助你无能为力。
看不出你会效忠加图索家,施耐德挑眉,你的变态老爹可是最喜欢跟加图索家对着干的。
谈不上效忠,我是风纪委员会的负责人,有权调查教授。在他们看来我是值得争取的人,不像你是校长的死忠追随者。龙渊计划确实很诡异,ss级的任务只经过你和校长两个人就做了决定,你们急匆匆地要把3个血统最优秀的学员送进深海里去,这不符合你们的作风。我要听你给我解释。
你说错了。这个决定跟我无关,是校长独自做出的,我只负责执行。施耐德说,
这是冒险,但有些险不得不冒。
曼施坦因把黑卡插入控制台的卡槽中,大屏幕显示出加图索家的家徽。欢迎您曼施坦因教授,您所持的黑卡已经通过了系统检测,现在您以风纪委员会负责人和加图索家特权使者的身份登陆了诺玛系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么诺玛的声音在中央控制室中回荡。
我可以立刻叫停龙渊计划,也可以站在你们这边,但你得说出理由,为什么你们这么着急地要开启龙渊计划
你看过我的脸么施耐德问。
你的脸曼施坦因一愣。
施耐德摘下氧气面具,把脸挪到了有光亮的地方。即便在抽烟时他也一直在吸氧移开氧气面具的时候他会小心地把脸隐藏在阴影中,所以这是曼施坦因第一次看耐德的脸,那是一张恐怖片爱好者看了都会做噩梦的脸,双眼以下的血肉完全干枯,只剩一层干枯的皮贴着骨头,嘴唇和鼻子都萎缩了,门齿直接暴露于外。
很丑陋吧其实我今年只有37岁,却长了半张百年干尸的脸。学生们听见我的咳嗽声都以为我是个50多岁的老头子,可我甚至比你还年轻些。施耐德自嘲。
曼施坦因缓缓地打了个寒战:怎么会这样
这是某次任务给我留下的印记,施耐德说,那是11年前,我们第一次听到来自深海的心跳信号。
这不是我们第一次发现海中的胚胎曼施坦因吃了一惊。
不,不是。11年前,那是在格陵兰岛,我们发现了类似的胚胎。施耐德吐出一个完整的烟圈,你应该已经猜到了,我说的是格陵兰冰海的悬案,那次的下潜小组全军覆没,但校董会却勒令封存所有档案,强行终止调查。想听这个故事的话你得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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