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唇角微挑,手指已经熟练的按下一串数字。
“喂?我在开会。”响了好几声后才有一个刻意压低的男声应答。
“呐,肖先生,哪天回悠芸的时候记得请我吃饭哦。”
“啊?行,一会儿再说吧。”说罢,电话便被挂断了。
西餐厅里,肖太太保持着刚才的姿态还是没变。
肖太太其实是个好妻子。
肖钰那个幸运的家伙。
但是,同时,我也终于明白了当初ck那声冷笑的原因。
、第十二章
25
正午的太阳炽烈,烘烤得人炙热难耐,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夏天已经轰轰烈烈的来到身边。中学生模样的情侣撑着阳伞从身边走过,女孩细声抱怨着,两人的手却始终紧紧相握。
一边沿街走着一边等计程车,结果当我走过两个红绿灯的时候却依旧没有看见计程车的影子。一转头却看见了熟悉的人。
十字路口拐角画廊的二楼,叶老师站在落地窗边,一手拿着画笔一手冲我招手微笑。
“怜汝一生”,叶老师的画廊的名字。我现在还记得当年画廊开业时,母亲站在门前,看着这漆金的牌匾,眼底风云变幻。
叶老师在画坛的名声,比之母亲在文学界的受欢迎度,有过之而无不及。而叶老师最有名的作品之一,是母亲的画像。据说是很多很多年前,叶老师还是学生的时候画下的。只不过,眼睛不是母亲那摄人心魄的婴儿蓝,至于原因,没有人知道。
“你好像很喜欢它。”
“嗯。它很美。”
叶老师闻言眉尾轻轻一动,笑。
“是的,她们一直很美好。”
我回过头去看他。
这幅画像一直被摆在画廊的尽头,不算多主要的位置,却足够特别,足够,寂寞。画廊别的地方灯光明亮,唯有这个角落,会晦暗许多。暧昧许多。在这暧昧的灯光下,我侧头打量着身旁这儒雅的男子。
这个男人其实早已不再年轻,却看不出时代划下的沧桑感。儒雅的风度从年轻时一直保持到现在。如春风般柔和的男子。
“叶老师刚才是在画画么?”
“嗯,算是吧,毕竟很久没有这种想要画些什么的感觉了。”
我习惯性的歪了歪脑袋。
叶老师笑,微微侧身让开通向二楼画室的路,“爱儿愿意做叶老师的模特儿吗?”
我看着他,惊讶得好长时间合不上嘴。
那幅画像有名的原因固然与它本身的技巧以及内涵有关,而更重要的是,那是叶老师鲜有的人物画像。或者说,是现存的唯一一幅。
叶老师从来不画肖像画,不解释,也不退让。
站在叶老师风格简约的画室里,我一阵无所适从。“那个……我应该保持什么的特定的动作么?”
“选一个爱儿觉得舒服的姿势就好。”叶老师忙着准备画具,头也不抬。
我四处瞅,目光落在了窗边的那种单人沙发上。
这个时间阳光已经移动到另外的方向,沙发上还残留一点点的阳光的味道。因为靠近洞开的窗户所以有些热,但最后我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窝在沙发上翻阅画册。
叶老师看了我一眼,移动了一下画板的位置,便坐下来安安静静的画。
好些画册都是早就看过的,幼时跟着叶老师学画画时,我跟之晔常常趴在地板上,将这些画册翻来覆去看了个遍。
夹在这些画册中间,有一叠画稿,全是半成品,有些甚至只有寥寥几笔,却还是被保存得好好的,装订成册。风格与老师无二,刚开始我几乎以为就是老师画稿,后来才发现有几张稿纸上签着难以辨识但绝对不是“叶轩”的字迹。这些稿纸都有了些年头,泛着腐朽的黄。
以尽量小的弧度转动脖子去看他,专注于作画的叶老师刚好抬头看我,“怎么了?”
迟疑了几秒钟后,摇摇头。
叶老师笑,很温暖,像春日暖阳的那种。
一直以来,在我眼中,叶老师就是温柔的代名词。
婶婶也很温柔,但那仅仅是长辈疼爱晚辈的温柔。虽然只有那么两三次,偶然撞见工作中的婶婶,前悠芸第一美人一脸怒容的训斥员工的样子令人印象深刻。叶老师不同,他是真真正正的温柔。永远和煦的笑,永远轻柔的说话,永远站在母亲身侧两步外。
小的时候我曾经天真的以为叶叔叔是爱着母亲的。
一次我甚至直接将这句话说了出来,霎时间,一屋子的人全都寂静了下来,看着我,面色诡谲。我被盯得不敢动弹,只有还小得根本无法理解我那句话代表的意义的之晔颤巍巍的走过来,抓住我的手,浑身都在为我颤抖着却还是侧身挡在我身前,仿佛在表明他永远支持我的立场。
当时,我七岁,之晔五岁。我们尚且还不明白,大人们的喜欢,跟我们对小猫小狗的喜欢,有什么不同。
叶老师的脸僵硬得半天回不过神来,母亲那双蓝色的眸子幽幽的在我脸上扫来扫去,叔叔转过头去拼命瘪笑,只有婶婶大声笑了出来。随后,大家都笑了。只留我跟之晔面面相觑。
母亲难得像个温柔的母亲一样招手把我叫到身边去,“呐,爱儿,知道为什么叶老师是老师而不是叔叔吗?”
“……”
母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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