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幽幽,似乎总也等不到黎明,姚岸闷在被中,碾了碾手上的粉末,想起临行前李娅的种种叮嘱,她心跳如鼓。
姚岸离开了货运公司,消息传至兄弟们的耳中,是在第二日的中午。
办公楼的大厅里,满地烟灰,门一开,烟灰便被风卷席乱舞,一室都是呛人刺鼻的气味。手下放下饭菜,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找到兄弟们愤愤不平,誓要将沈纶收拾得跪地求饶,又让许周为吱个声儿。
许周为“呸”了一声,猛地灌了一口酒,面红耳赤的不言不语。
姚岸醒来后便将茶叶罐头狠狠地扔进了抽屉里,整个人都精神不佳,她对着洗手间的镜子照了照,往脸上浇了一些水,又重重拍打几下,面色终于稍稍红润。
走到屋外,正见沈纶坐在餐桌上看报纸,清茶袅袅的腾着热气,午时的太阳娇娇弱弱,温度颇低。
沈纶头也不抬,将手边一个瓶子往前推了一下,漫不经心道:“这个是美沙酮,以后来瘾头了,就喝一小口。”
姚岸瞟了一眼,瓶子里的液体与蒋拿给她的那种一样浑浊,她愣了愣,轻轻的应了一声。
沈纶让她坐下吃饭,见姚岸举起筷子了,他才开口:“既然不想蒋拿看到你这样,你就慢慢戒毒。你需要什么只管开口,我可以给你提供一切。”
姚岸点点头,低声道:“我想尽快见到徐老师。”
沈纶含笑道:“如果我说,我想你跟蒋拿彻底分手,你才能见到徐英,你会怎么样?”
姚岸一怔,捏着筷子一声不吭,沈纶笑了笑,又低头看报纸,不紧不慢道:“我喜欢你,你可以考虑一下,我也许不是善民,他也绝对不是好人,我至少能让你过得平平安安,不会染上这种东西。”
姚岸塞了一口饭,垂头低语:“不是他让我染上的。”
沈纶动作一滞,扔开报纸起身,往房间走去,经过姚岸身边时,他又顿了顿,轻轻握了握她摆在桌上的左手,低声道:“手机给我,这段时间就乖乖呆在这儿。”
姚岸抽出手,蹙眉仰头:“你要我呆在这里做什么?”
沈纶一笑:“到时候告诉你。”
姚岸住在沈纶家中,不上班也不回家,她之前对姚母撒谎,出差时间并不靠准,只时不时的打电话回家报平安,如今沈纶缴了姚岸的手机,姚岸担忧道:“我爸妈会担心的。”
沈纶便说每日定时让她打电话回家报平安,姚岸无可奈何。
下午沈纶终于进入正题,取来一叠纸递给姚岸,让她模仿徐英的笔迹,按照纸上的内容书写。
姚岸翻了翻每张内容不一的纸,上面均是一串串的地名,地点在南江市。她不解道:“你要我模仿徐老师的笔迹做什么?”
沈纶说道:“自然有用,你照写吧,也许用不了两周,我就能让你跟徐英见面。”
姚岸迟疑不动,反复看看沈纶,又看看纸,沈纶一笑:“你先试试吧,我也见过徐英的笔迹,也不知道你模仿得像不像。”
姚岸只好坐下,每一个地名都写在不同的信纸上。
因是模仿,她的动作并不快,却也极其利落,下笔起承不犹豫不拖沓,边写边说:“以前徐老师有一阵身体很差,我就每天帮她批改作业和试卷,很多手写的批注我就照着她的字模仿,同学都没察觉到是我写的。”她不知不觉眼眶微红,每每思及徐英,她总有数不尽的担忧和莫名的恨恼。
沈纶拿起一张信纸,看了一眼后笑道:“真的分不出来。”
总共有五十多个地名,南江市大大小小的城区和小镇都列入其中,姚岸边写边记,速度渐渐放慢。
沈纶看了看她的手,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姚岸倒抽了一口气。
细小的腕子上青紫一片,昨晚蒋拿掐得有些失控,如今指印都隐约可见,沈纶面色一沉,睨向姚岸:“我先给你上点儿药。”
姚岸本想拒绝,沈纶已从立柜的抽屉里取出药箱,托起姚岸的手腕,小心翼翼的涂抹药膏。
药膏清清凉凉,入肌后极为舒适,姚岸斜眼瞟向纸张,默背地址,沈纶动作柔缓,低声道:“其实你究竟喜欢蒋拿什么地方?”
姚岸一愣:“不知道。”
沈纶笑了笑,放下她的手,将药膏递给她:“当一个人,自己都模糊不清的时候,又怎么能肯定的说出喜欢的话?”
姚岸蹙眉不语,重新拿笔书写,两人安安静静的不再开口,只有落笔时偶尔发出一些沙沙声。
片刻终于将五十几张信纸写完,抬头和落款按照沈纶的要求,均模仿徐英的口吻。
沈纶稍稍整理了一下,便带着姚岸出门,往附近的酒楼驶去,点了一桌颇合姚岸口味的清爽菜肴。
饭后两人回到公寓,司机已按照吩咐,买来了几袋换洗衣物,姚岸变扭的去浴室洗漱,又穿戴得整整齐齐的回到客厅。
司机在沈纶的书房,领了一张信纸塞进口袋,又犹豫道:“沈老板,姚小姐住在你这里,会不会不太安全?” 沈纶淡淡道:“她一个小丫头,能做什么。”
司机说道:“也不是这个意思,你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女人在身边总是不太方便。”
沈纶瞟了他一眼,说道:“可我难得对一个女人有兴趣,试一试也无妨。”
司机点点头,又突然想起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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