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厌恶,他发生在他从北京回来,约肖晓过去,顺口问了一下肖晓时间,肖晓看了一下表,说了一个数字,他低低地惊叫了一声:呀,才11点啊,我刚从下飞机,时差还没倒过来。
肖晓张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几乎说不说话,后来每当她心情不好时,她就会想起他的那句话:呀,我时差没倒过来。
不过从北京到青岛而已,在他口中,好象刚刚飞越了大西洋。
如果这种近于恬不知耻的虚荣还能让她咬牙忍了,后来发生的那件事,就让她彻底地不能保持矜持的平静了。
那天,他们喝了一点酒,有点微醉,隔着车座,他扯扯她的手说:肖晓,你知道我是爱你的。
肖晓笑了一下,低声道:我知道,我也是爱你的。
他摸了摸她的脸:关于你的过去,我不问,你也不要说,好吗?
酒精带给脑袋的微晕唰地就退了下去,心冷丁地颤了一下,如被人掏出来扔进了冰水:你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们搞艺术的人思想和生活都很开放,我不会去计较你的从前,但是我会计较你的以后。说着,他将手搭在她的腰上,将她渐渐因愤怒而渐渐僵硬的身体,拉向自己。
肖晓猛地推开他,定定地看住他的眼睛,尔后,翘起一边嘴角,低低地笑着:谢谢你的大度宽容,但是我很惭愧。
说着,就推开了车门,他一把拉住她:你怎么了?
你已经把我识破了,我只好另找个好骗的男人去。她拦了一辆出租车,坐进去,屈辱的泪,才滚滚而落,是的,她不肯与他辩解,宁肯将错就错给他感觉,把她当作是朝秦暮楚的女子,让他,就这样,自以为是下去,既然他认定了拥有的不过是路边随便就可捡来的石子,钻石又何苦向他辩解自己是钻石呢?
既然他这样喜欢自取其辱。
《秘密》第一章4
妈妈摆脱了离休带来的心理失落,她像职业红娘,在老朋旧友中发动了战争,战争目的就是:在女儿25岁之前,帮她找个好男人。
以前的妈妈话很少,不愿多事,甚至,能用眼神表达清楚的意思就不会动用语言,当爸爸试图向她表示一点浪漫得不到回应时,妈妈就会歉意地笑笑说:整天对着学生讲话,真的讲够了。
那段时光,妈妈抱着电话,讲得连饭都忘记了烧,她神采飞扬,不时在本子上记着什么,在家沉默了几十年,离开课堂就像热衷于表演的人,在措手不及间失去了舞台,经历了一段时间的落寞无措,积累了许久的诉说yù_wàng,在突然之间找到了疏通的契机:煲电话粥。
主题是某男某男是否配得上肖晓。
妈妈放下电话,她舒了口气,活动了一个因为长久保持一个姿势而僵硬的颈椎,伸出手,肖晓问:什么?
说了半天话,我嘴干了,给我杯水。
肖晓倒了杯绿茶:妈妈,我没困难到需要您广泛撒网、集中收渔的地步吧?
妈妈吹了吹浮在茶水上的一片叶子,神定气闲地喝完水,拉着肖晓走到客厅窗边,下面是一所中学的操场,一到下课时间,东窗下的欢声笑语,就吵成了驻扎着数群青蛙的雨后池塘。
小晓,在爱情上你永远不要否认年轻是女人的紧箍咒。说着,妈妈指了指中学:和你同龄的女孩子把好男人抢占得所剩无几,你再看她们,难道你会天真地认为她们会大发慈悲地把所剩不多的那几个好男人给你留着?
肖晓当然没那么天真,正在茁壮成长的美女们,不从业已开始色衰的上代美女手里抢男人就阿弥陀佛了,指望她们把好男人留给自己,岂不是奢望狼会饿着肚子把逮到的兔子送给狐狸?
爱情当前,高尚不过是镶嵌在抹布上的花边,百无一用。
肖晓的成长中,做教育工作的妈妈,从未对她指手画脚过,而现在,她似乎要弥补这个缺失,拿出全部的热情参与女儿的婚姻大事。
肖晓悲哀地发现,25岁的自己,竟没开始过一场真正的恋爱,至今还保持着被新酷女孩们嗤之以鼻的chù_nǚ之身。她确信不是自己多么贞洁多么高贵,而是,那个能让她心甘情愿把贞操交出的男人,始终没有出现。
让她,只能在深夜里抱着膝,蜷曲在床头上,回想这场虚妄的青春,竟然,没有任何一个异性的脚印留在心上。
这早已过时的纯洁,荒凉似水,浩荡着无边无际的寂静,蜿蜒而去,她的心,像一座饥饿的空仓库,需要爱情的谷物填满。
她穿着厚厚的羊毛袜子,在客厅走来走去,从练舞蹈那天起,她就不喜欢穿鞋子了,在任何一个可以不穿鞋子的时刻。
她翻开妈妈打电话时记录东西的本子,看着看着,扑哧一声就笑了,本子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一些男人的名字、职业、身高、年龄、收入甚至嗜好……事无巨细可媲美婚姻中介所的资料登记。
有些名字用红笔打上了叉号,这是妈妈的职业习惯,被打了叉号的男人,则意味着,在妈妈这一关已经被淘汰出局了。
《秘密》第一章5(1)
肖晓开始了相亲路程,她问过妈妈:相亲的婚姻会有爱情吗?
妈妈边帮她整理衣服边笑:我记得有句话:英雄莫问出处,换到婚姻上,就应该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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