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毕,迎着公交车进站的方向跑,停稳后她轻轻一跃就跳了上去,倒不是因为公交车来了,而是,她不敢肯定这个好心男子是否是真正良人,正当夜黑风高,拿安全去冒险,肖晓没这胆量。
男子双臂用力地支撑在车把上,套在牛仔裤里的长腿撑着地,怅然若失的神色,隐约在眸。肖晓有点过意不去,他定然会猜中自己的戒备,不知他会不会有屈辱感。
公交车缓缓驶出站,渐渐,他被孤单单地扔在了月华满地的街上,肖晓心下不忍,隔着窗玻璃冲他摆了摆手,车厢里光线昏暗,他未必看得清楚。
肖晓有点失落,微微下坠,像一朵云,含了些水分,怅怅地回了头。
车停了时,忽然听到有人在敲车窗,肖晓以为是被司机关在下面来不及上车的乘客,没在意地瞥了一眼,发现竟是他,隔着玻璃,他的嘴巴很夸张地一张一合:你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我电话号码么?
一阵惊喜就像微电流袭击了肖晓的心,几乎不曾犹豫地,从包里摸出本子,飞快地写了,沿着车窗上面的一道小缝隙塞了出去。
公交车开向下一站,肖晓几乎是贴在玻璃上,看他,手忙脚乱地在街边追着那张被风携带着到处乱跑不肯给他轻易捉住的纸条,单车可怜巴巴地躺在街沿上。
粲然地就笑了。
回家后,妈妈迎上来问:这个人怎么样?
肖晓笑而不答,倒了一杯水哼着小曲进房间去了。妈妈也乐着,以为肖晓终于遇上一个看得上眼的男子才会心情这样灿烂。次日的电话才让妈妈知道肖晓根本没赴约,就寒着脸问肖晓为什么,到底干什么去了。
肖晓把杂志盖住嘴巴,看着妈妈,一味地笑:啊,被驾着马车绕世界找灰姑娘的王子撞了个满怀,结果,王子把我接到他的马车上,共渡了一个浪漫的良宵。
知道女儿打趣自己,妈妈撇撇嘴巴对付一只苹果的皮肤,肖晓自小就不是个不让人操心的孩子,她曾在13岁的夏夜,独自一个人,将入室的窃贼,吓得落荒而逃,后来,他们问起事情的过程,肖晓竟淡淡说,又不是我在做坏事,凭什么要我怕他呀,我就喊爸爸咱家来坏蛋了你快起来,贼就风一样从门缝里跑掉了,事情就这么简单。
可,爸爸并不在家呀。妈妈心有余悸。
我以为爸爸在家呢。说这句话时肖晓已经干掉了第三只甜筒,一副全然正常的轻描淡写样子,就如初生牛犊,不是不怕虎,而是无知者无畏。
在爱情路上,肖晓是个理想主义者,她总是忘记了现实生活充满了多少可笑的龌龊与卑鄙的残酷,一味地,生活在单纯的理想中。
就昨天没的赴约,妈妈没过多谴责肖晓,女儿生来美丽优雅,她断不希望女儿是那种仰仗青春容颜吃饭的短视女子,青春有得几日好?不想下半生与眼泪失落为伴,还是,将外貌看淡一些为好,只希望女儿成为职业女性,以保证在漫长的婚姻生活中保持了自尊,自然首先她要嫁一良人。
《秘密》第一章6(1)
次日,肖晓上课时做错了几次示范,被那些鹤腿细腰的女孩子们捂着嘴笑,她就红了脸,小妖精们定是在猜测自己心思,只有犯了花痴的女人,才会犯这样低级而频繁的错误。
眼前,时常浮现出一条长长的腿,将单车斜斜地支撑在地上,看过来时,细长的眼里装满了笑。
上完最后一堂舞蹈课,皮肤上粘着一层细细的汗水,她习惯了上完舞蹈课就去洗澡,细汗会让她有种穿了一件粘稠衣服不爽感,端了装着洗澡用品的盆子,都到门口,又折了回来,掏出手机塞进盆里,想了一下,又拿了出来。
这一天,很是恍惚,好象是害怕,很多东西,擦肩而过时,就错了过去,人生有多少美好,就这样错成了永远的过去式,折腾几次后,她还是决定用塑料袋把手机密密地封起来,带进洗浴室。
她相信直觉,将会有故事发生,在她和他之间,没什么颠扑不破的逻辑性道理可依,直觉这东西,向来是野蛮准确而不讲道理的。
果然,当她身上沾满了厚厚一层泡泡时,手机响了,幸好,洗浴室只有她自己,否则,别人该怎么笑她怎么看她啊,说不准还会把她当作带着有拍摄功能的手机伺机做案的破落女子呢。
她忙不叠地扔掉了浴球,接起电话,盼望中的浑厚声音穿越了空间,在淅淅沥沥而暧昧的水流声中冲击了她的耳膜。
他没像其他试图向女人讨好的男人一样落入俗套,先是假做绅士状地问好,然后说肖晓小姐我可以请你喝咖啡吗。他说:肖晓,你竟然就是肖晓,我要告诉你一件的可笑事。
肖晓惊了,擎着手机,拼命想,自己究竟有什么不光彩把柄流传在外,像传奇一样在流言中四处流散,最后流落到这个男人的耳朵里?
她拼命梳理思维,拼命地想啊想啊,但是,除了恼人的水流声,她什么也想不起来,热热的水流砸到地上,又飞起来,击中那些若既若离的泡沫,被击中的它们,纷纷碎去,发出细微的啪啪声。
破碎,这是她极不喜欢的词汇,会让人无端地生出了绝望,她不知该如何做答,又找不到话说,她习惯了在被动时保持沉默,比主动更富有挑战性。
她低着头,把那只闲着的手,伸到水流下,看水流穿过了指逢:你是谁?
显然,肖晓的沉默让他有些急了,他急急地说: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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