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不过是圈没来得及刮净的青刺胡茬。一语不发,猛地坐了起来握起两只拳头就朝他胸口死命地捶,擂鼓般地捶得咚咚作响。
这男人呢,一打完仗就脱了战袍,把虎符往李观涛那里一送,自己便日夜兼程地往这里没命地赶,就是为了早点见到心爱的女人。来的路上他可不止一次幻想过自己突然提早出现在她面前时她的反应。高兴激动那是必须的。倒不是自恋,而是他对这个有十足把握。飞奔过来主动送香吻也是很有可能的。至于剩下的别的那什么什么的,也不是没希望的。他一路上就是靠着这强大的精神支柱,才硬是把本来要俩月的行程给压缩到了一半,而且人还精神焕发,越到后头越是劲头十足。没想到今天刚入清河衙门,迎接他的不是甜蜜小女人,先是他要当爹的消息。
老实说,男人知道自己要当爹了,还是心爱女人给他生的仔仔,自然一千一百个高兴。但问题是他之前毫无心理准备,本来一心只想着回来给她惊喜然后抱老婆的,现在居然一抱有俩大拖小,这个就不止是高兴,还惊吓了。也没心思再听李夫人说别的什么了,恨不得立刻就见到她。简单提了几句外头的事,说李观涛约莫下月才能回,知道她在睡觉,一口气便直奔到她住的屋子前才停了脚步,在门口六神无主地绕了好几个的圈,等怦怦跳的心稍定了些,这才慢慢推开了门,轻手轻脚地进去,坐她榻侧看她。见因了天渐暖,她身上只穿件豆绿的春衫,曲腿侧卧着,腰身还和以前差不多,只小腹处却果然隆出了个山包。再看她睡容,眉头微蹙,脸色有些苍白,竟是瘦了,哪里还有从前的红润鲜艳模样?顿时心疼起来。忽然见她翻了个身,手打到自己醒来,睁大了眼,还以为她要又惊又喜地扑过来死死抱住自己,没想到却忽然面现怒色,握起两只小拳头便狠命捶了过来。虽然不痛不痒,却也是吓了一跳,任由她捶了十几下,见她还不停,这才一手握住一只小粉拳道:“阿娇,你这是怎么了?”
林娇见手被他抓住动不了了,气道:“都是你干的好事!不想看到你!”
杨敬轩一头雾水,只见她面上神情又是生气又是委屈的,哪里还肯说个不字,忙一口应了道:“是是,都是我不好。你别气坏了身子。”
林娇更气了,用力挣脱开他手,哼了声道:“你知道我抱了你的窝,很高兴吧?很得意吧?觉着自己厉害吧?”见他先摇头,后又点头,一脸迷茫之色,更恼了,把从前的胡搅蛮缠本事一股脑儿地都使了出来,道,“你刚才既然说你不好。你哪里不好了,你自己说!”
杨敬轩实在是想不出自己哪里不好。只被她这样逼问,只想让她快点对自己露出笑脸,抓了下头,只好说:“我不该撇下你这么久,连你有了身子的事都不知道。阿娇你真的辛苦了……”
据说女人在怀孕时,性子最易喜怒不定自怜自艾。从生理上说,貌似血液黏度酸性都有改变,从心理上说,眼见自己要从个女孩变成大婶,身材一日日走样,对这种变化的潜意识抵抗心理说不定还胜过要为人母的喜悦自豪。
林娇大概就属于这种母性不强的类型。听到辛苦俩字从他嘴里冒出来,想起自己自打怀了他娃娃的种种情状,气就不打一处来,恨恨道:“都怪你!你前次为什么要拖着我过去干那事?你一走我就有了,寨子里谁都知道那晚上你拉我去做什么了!害得我简直没脸出去见人了!还有,你家的这个宝贝,他是不是存心要和我过不去?都五个月了,你见过哪个孕妇怀孕五个月了还这样吐的没?早也吐晚也吐,吃进去的吐出来,我还不敢不吃,就怕饿到了你杨家的小祖宗。你说,我容易吗我……”越说越觉委屈,恨恨又打了他几下。
杨敬轩这才明白过来她为何这样憔悴,见她眼皮微微泛出桃花颜色,更是心疼,急忙搂了她到怀中,安慰道:“阿娇,是我不好,真的是我不好。我不该一时管不住自己,让你受苦……”
林娇被他抱住,起先还扭着挣扎了几下,听他在耳边不住告饶求好,虽然没揪下他胡子,心里聚了好几个月的气渐渐也消了点,便任由他抱了靠在他怀里,絮絮叨叨地问他一些打仗的事。杨敬轩见她终于不再向自己亮爪子了,暗地松了口气。原先路上的种种幻想期盼现在早成了沉塘的石头,哪里还敢再往歪里想。忙一五一十地答了。林娇听到他先前在京中接过镇**节度使虎符时,便在新皇帝面前得过许诺,道平乱之后绝不会再勉强他入京朝见,所以往后只要没大变故,应该就再也不会离开自己了,这才重新欢喜起来,终于伸手抱住了他腰身,把脸埋在他胸膛上,拿出从前缠人的本事,娇娇滴滴道:“我中午吃的又呕掉了。现在肚子又饿了。我要你喂我吃东西。”
杨敬轩一听她饿,急忙起身。刚出门口,却见李夫人和阿元正端了碗蛋羹笑吟吟而来。李夫人知道他夫妻分离长久才见面,自然有话要说,也不多打扰,放下了托盘,对他道了声“这蛋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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