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绝不想看见的。
“对不起。”纵使对方不让她说,她想了想,还是实诚地说出了这三个字。
乔宇川双手插进裤袋里,他勉强地露出一记微笑:“结果你还是说出来了。”
“我不想对你造成什么困扰,关于这种事,是无论如何都必须把话说开的。”颜采努力调整自己的语气,让它们听起来不至于太伤人:“就像你说的,我们不适合,维持朋友的关系就极好了,没必要打破那一条底线,大家也不会觉得难堪。”
“是啊,没必要打破那一条底线,大家相处也能更坦然些。”乔宇川跟着附和一句,纵使他声音如常,情绪上的波动也瞒不过颜采的耳朵,不过他掩饰得极好,很快又再度露出笑道:“我还是没有成功避免被你直接拒绝,有些受伤了。”
颜采莞尔:“我想真正受伤的人也不会像你这么理直气壮”
“既然你拒绝我的表白。”乔宇川目光向远处眺望:“那陪我散散步怎么样。”
“散步?这种偏僻的地方还是不要乱走的好。”颜采警觉道:“省得不安全。”
“这里真的没有你想象中偏僻,顺着这条路很快就能到山下边的夜市,到了那里就热闹了,而且就算不安全,也有我在。”说完,乔宇川很自然地拉起她的手,抬脚就走。
颜采一边跟着走,一边定定看着他们五指交握的地方,乔宇川手指修长有力,那是一只很好看的手,颜采心神恍惚,不禁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个晚上,林子捷也是这么牵着她漫步在学校空旷的夜路上。不光是林子捷,这些年她交往过的每一任男友都有这样的嗜好,文瑾曾今分析过,大概因为男人们觉得他们要这样牵着自己的女朋友才能让对方感受到安全感,颜采倒不以为然,在她看来,这应当算是男人的天性,他们并非文瑾所说那么心细如尘,总爱牵着女人晃来荡去,大部分的目的不过是在向别人宣誓所有权罢了。
但就算想到了这一层,颜采也从未拒绝过男人递来的手掌,所有权又如何,于他,或许这表示她归他所有,而于她,又何尝不表示着他归她所有。
只是现在乔宇川这么牵着她,未免就突兀了些,颜采想要挣脱又找不到个合适的契机,这么纠结之间,竟然一路走到了山下的夜市。
此时已近午夜,夜市正是闹腾的时候,熙熙攘攘的摊贩绵延了一整条街,来往的也都是住在周围社区的人们。
“看到这情景,我倒有点想吃许阿姨的烤肉了。”乔宇川低下头来笑了笑,颜采觉得掌心一凉,却是乔宇川将他放开了。
她敷衍地应了一声,悄悄把手背到身后,用力扇了扇。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她掌心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又有些小心地往乔宇川手上看了一眼,心想怕是他的手也弄湿了,怪不得要放开。
夜市上卖的大多是一些小玩意,像是手工挂饰,或者老旧的cd书籍之类,这类夜市颜采小时候陪着颜太太逛过不少,在那个万事节约的年代,颜太太曾经无比钟情于夜市上十元钱四件的化纤肉色内衣,连带着爱屋及乌也对十元钱三件的小褂衫,十元钱六双的丝袜爱不释手,这类十元钱走天下的光荣理论几乎伴随颜采走过了整个童年,也免不了给她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颜采永远也忘不了在自己高中时存了两个星期的钱,买了第一件名牌内衣后,将自己所有继承下来的肉色内衣全部裹成团扔掉的情景,就像是和过去的屈辱彻底再见,忍不住要找个人抱头痛哭一场。
是以一路上颜采兴趣缺缺,视线连转都懒得转,只是跟在乔宇川身边走,乔宇川也不似对夜市很有兴趣,没在任何一个铺位前停下,大多只是扫一眼便掠过去了。
“这种地方没什么好逛的。”颜采终于忍不住道:“不会有好东西卖。”
“找到了。”乔宇川却忽然双眼一亮,快步朝一个摆在僻静处的小推车走过去。
颜采困惑地跟上,那推车是真的极小,样式老旧,只有一米来长,半米来宽,分成好几层,摆的清一色是麻将牌大小的泥块,颜采凑近了细看,又发现泥块上竟然雕着不少栩栩如生的人像。
摊主留着半长的胡子,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地道民间艺人的模样,正戴着一副上世纪流行的大号眼镜窝在推车后边对着一个小台灯忙活。
乔宇川兴致高昂地在小车前蹲下,一块块翻着那些泥块,边看边说:“我前几天在网上看见有人说这边夜市有个雕泥块肖像很厉害的大爷,觉得很有意思,就总想来看一看,今天倒是逮着机会了。”
颜采没说话,只是看着他兴高采烈地和摊主交流,摊主表情相当冷淡,对乔宇川也摆出一副爱理不理的脸孔,伸手指向旁边的小凳子道:“坐在那别动,等半个小时。”
颜采惊讶道:“你真的打算刻?”
“好不容易来了,自然是要的。”乔宇川对颜采吐了下舌头:“等等吧,我还真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颜采被他那副瞬间流露出来与平常截然不同的可爱表情震住。
摊主手脚麻利地将一溜烟小巧的刀具在面前排开,又从推车底下翻出一个完整的泥块,吹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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