樵女知道直接拿着钱上门,玉婶和王叔肯定不会收,便直接替王毛儿交了束修才去王家报信。王毛儿自是高兴地跳脚,玉娘和王大嘴却是看着樵女感激地说不出话来,直道:“樵女,这如何使得啊。毛儿这孩儿也就随口一说,小孩心性,过几天就忘记,你居然直接把束修都交给夫子了。平时瞧你说话细声细气温吞吞的,怎么办起事来如此风风火火呀……”
2.樵女搂着欢天喜地的毛孩儿去收拾收拾,说要给他捡个样子连夜绣个文出来。
王大嘴扒了两口饭,沉默地盯着两个高兴的孩子出屋的背影,下了决心要更努力的杀猪赚钱才是。
毛孩儿第二天便背着樵女连夜赶高高兴兴地朝学堂跑去,沿路碰上熟人都会热情地拉着人家嚷嚷一句:“我要上学堂啦,对是樵女姐姐绣给我的呢,好看吧。”
到得这天樵女砍好柴下山回到寒窑前的时候,就正好撞见大壮他娘在草帘子前转悠,一见她回来,大壮他娘便笑眯眯地迎上前来,帮她把柴担扶着取下来,“樵女啊,你给王家那毛儿啊,咱大壮瞅着漂亮,也想个一模一样的。绣棵那样的草,中不中?”
樵女噗嗤一下笑出声音,又捂着唇笑了片刻,这才放下手掌略有些迟疑倒是没问题,只是要想绣一模一样的,怕却是办不到了。我正巧没有那青色丝线,那棵草是一株兰,兰草的叶子不用青丝描边便不成型的。要是大婶子不嫌弃,我就给大壮绣个黄桂,你看怎样?”
大壮他娘当然满口说好,不住道谢。
寒窑之中光线不好,樵女便把针线箩儿和绣绷子拿到外间,穿针引线,手起线飞,忙得不亦乐乎。她的手虽然因为砍柴,掌心多是茧皮,手背却极是白净,手指也极为纤长,十指匀匀静静地,十分好看。
大壮他娘便搬了一块木头桩子坐在旁边,羡慕地看着樵女巧绣描着打样。
“樵女过得这年头便十六了吧?手可真是巧,也不知道以后落到谁家,那可是那人家的福气哟。”大壮他娘无话找话,嘴也极是甜巧,尽捡着好话扯。
樵女微笑着点头道:“是啊,大婶子,过了年我便十六了。以后的事情,福气不福气,谁知道呢?”
“樵女啊,听人都说你是大户人家逃出来的丫环,你大婶子我瞧着啊,却觉得他们那些婆姨看轻了你呢。我估摸着啊……你说不定是哪家的小姐…”大壮他娘说着自己也不相信的奉承话。
樵女的针却一斜刺到手指间,滴落一粒血珠子。她收拾着心神,将那血珠绣成了一道红阳,倒也极为传神。
“大婶子说笑了……樵女不过只是一个落难的孤女而已,哪里会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呢。”樵女埋头含了一下手指,却专心致志地绣起样来。
大壮他娘说了半天,也没见着樵女再搭腔,自觉有些无趣,又坐不住,便起身告辞,说是第二天一。樵女笑着挥手,又继续埋头飞快地抛着丝线……
大壮他娘走远后,樵女才停下动作,将双手摊开,手掌心朝上迎着天光。两只手掌心已经有着厚厚一层老茧皮,茧皮下还有好几道交错的伤疤。这样的一双手,莫说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就是丫环都不会有着这样一双手罢。
过去……还有什么过去呢。
她现在只是樵女。
又绣了一会儿,她才缓缓站起身,伸了伸懒腰,进窑去取了两块饼子扯着嚼吃完了,又继续手不停歇地绣起黄桂叶片来。
毛孩儿低着头就站在樵女身后有好一会儿了,她也未曾发现,只顾着埋头苦绣。直到听到熟悉的啜泣声音,她这才慢慢转身看向毛孩儿,关切地问:“毛儿,第一天上学堂,可是有调皮的童生欺负你了?”
毛孩儿摇摇头,指着才勉强绣了棵树样的绣布道:“都是我爱显摆,大壮才会回家求他娘。姐姐每天打柴那么累,还,毛孩儿……毛孩儿对不起姐姐。”
樵女心中一动,柔声安慰道:“不怪毛儿啊,姐姐不累的。只要毛儿真的能多听夫子讲学,每天都有进益,日后能有作为,姐姐就很开心啦。”
王毛孩儿破涕为笑,又转悠着捡起柴刀给樵女砍起柴来,樵女温柔地望着他,轻轻唤了一声:“好弟弟。”
毛孩儿不好意思地擦着鼻涕,回道:“好姐姐。”
“男子汉可不能随便就这般哭哟,以后毛儿要记得哦。”樵女又伸手给他抹了抹眼泪,指拇还刮了他的鼻子两下。
王毛儿调皮地伸出舌头作了个鬼脸,两姐弟闹作一团。欢声笑语在空旷的山间传出老远。
时间就这般一天一天的过去.山村岁月易过,穷苦人家做做活,说说笑倒也过是极快.
这一日王大嘴摊上太忙,没顾得上把樵女的绣活送到城中锦尚坊,那掌柜的左右等了一等,有好几个喜欢樵女绣样的富户都遣了婢女前来打望.因正是临近新年,各家各户都想置办一些新物事,这便想到了锦尚坊中经常会见到的一些精巧绣样,想多买几个回去做个帘子,换换枕巾什么的.
樵女的绣样极为精致,无论是梅兰还是菊荷牡丹都绣得栩栩如生,而且于普通绣娘不同的是,她竟然用的是苏绣的双针刺法,这样绣出来的图案就显得格外的立体生动,鲜活明朗。
正因为秋冬两季是囤来年柴禾的关键时期,樵女忙着打柴阴柴码柴,都没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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