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故事又和西游记不同,感觉很多人的故事都很复杂。比如猫女这一段,猫女银铃性格悍勇,果敢,坚强,自尊,但是你偏偏又给她加上了好妒这个缺陷,她一边把柔婉的金铃庇护于羽翼之下,一边又各种打压金铃。而金铃也是,她一边厌恶着自己的软弱,羡慕妹妹的坚强,想要获得力量能够反过来保护自己的妹妹,一方面当她得到力量而失去妹妹时,却又全盘地崩溃——我了解到你想从这里表达出金铃心灵的软弱,力量并不能使她强大,重要的是心灵,然后最后她被同样没有力量却坚强勇敢的木铃带走时,我突然不了解这个故事的含义。”
费奕真说道:“叔叔,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存姿态,我写金铃,是因为这样的人是现实存在的;而我写银铃,也是这个世界上总是存在着这样的人。我觉得看故事的人也许会和银铃产生共鸣,就好像我的同学里面也会有人拼尽全力只为了压着自己的朋友一头,然后在朋友解不出一道题目的时候花费半天口舌为她讲解,然后洋洋得意接受对方的亲密和讨好,但是偶尔他们也会因为过于高傲和好妒而被朋友讨厌和排斥。当然也有像金铃这样的人,她们总觉得自己什么也不会,羡慕向往着同朋友那样的能力,想要成为像别人一样的人,但是她们不理解,她们本身具有的才能,是让别人觉得愉快。”
廉先生毫无不耐,一字一句听完了他的解释,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希望做到的是让人看完这个故事之后,银铃性格的孩子会从银铃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尤其是银铃怀着悲伤,对于自己妒忌心理的厌恶,以及对于金铃可能不再需要自己的绝望,最后为了救金铃而死的时候,一方面她终于从嫉妒心理之中解脱了出来,做出了为了亲情牺牲的抉择,另一方面又从金铃的痛苦和绝望之中,说明了银铃的存在价值并不仅仅在于她的力量,而她也是可以受到金铃的保护的。而对于与金铃站于类似处境的孩子来说,你又给予了金铃相应的力量,在另一方面告诉了她们能力不代表一切——虽然看的人未必了解你想表达的意思,但是却会代入各自的角色而喜爱上相应的人物。这些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
费奕真毫不羞耻地点了点头。
这本来就是他自己的感悟。
本来嘛,所有的故事,要让一个人真正喜欢上故事里的角色,只有在感情上可以产生共鸣,才能让人真正代入到故事里。
文字不是画面,不能只依靠妆容就让人死心塌地。而只有让人感觉到角色的生动,欢喜,挣扎,痛苦,它们才会从纸面上立体起来,让读的人和它们一起欢喜一起忧。
这一张桌子上坐得并不全是出版相关行业的人,比如费执明旁边的两位,就是纯粹是来围观“少年作家”的世交长辈。费奕真和廉先生这样一番长篇大论下来,就连没有看过《大荒》的人也对整个故事产生了一点兴趣,然后费奕真发现,数据精灵展现的人们对于一本书的兴趣,也是可以通过外部环境而改变的。
比如说,如今坐在这个房间里的人,对于《大荒》的相关数据就有了普遍的轻微增长。
果不其然有人开口说了起来:“说起来奕真你的小说叔叔还没看过呢,什么时候出版了就告诉叔叔,到时候我们大家都去买上一本啊。”
廉先生笑着说:“这孩子的故事写得很好也很有意思,就是让人难以相信是他这个岁数的孩子能写出来的。等到全书印出来,我给在座的每一位都免费送一本,到时候奕真你给叔叔们每人签个名,摆在书柜里到时候肯定要升值的。”
费执明立刻开口说道:“你也不要把他捧得太高。少年得志,我怕他伤仲永啊。”
当然他这是客气话,在座的人都明白他的心理,就是费奕真也没有当真。男人们对着费奕真又是一阵盛赞,夸得费执明笑不拢嘴。
费奕真的《大荒》出版事宜很快就被安排了下去。还没过一周,廉先生就通知了费奕真到出版社看封面排版。费执明有事要处理,陈雪妍就独自带着费奕真去了出版社。
费奕真这才知道廉先生的出版社也是这时代很有名的青春杂志,《明月湾》的发行机构。他走进出版社的时候,正好遇上工作人员在搬运一些摄像仪器,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明月湾》这一期请了一位很有名的少女童星来拍封面硬照,这时候正在布置场地。
费奕真对明星还是有点兴趣的,所以随口问了一句对方的名字,工作人员看他脸生,怕他是追星族,硬是拒绝泄露。
到了廉先生的办公室,他才打听出来,这是个名叫莫含雪的小姑娘。费奕真把这个名字含在嘴里咀嚼了一下,觉得多少有点耳熟,但是又想不起来。
他稍微纠结了一下,就放弃了追究。
话说少年时候的童星,后来没落或者泯然众人的多得是。如果是后来出手,费奕真觉得自己自然不太可能想不起来。既然他没想起来,就说明这女孩后来肯定不红了。
费奕真心安理得地检视起了自己第一部出版小说的样板书。
却不料过了一会儿,陈雪妍突然开口说道:“莫含雪......莫含雪......是不是那个演《春风辞》里面铃铛儿的小姑娘?”
“是啊,就是她。”廉先生回答道,“嫂子你也喜欢《春风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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