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就知道这50万元会出事吴少红长叹一声道:说句心里话,本来任潮涌也给过我10万元,可是,后来当我从另外50万元里拿出10万给于书记时,当场遭到他的痛骂,说你还敢给我这个钱,是要为我送死啊不过,于书记又盯着我手里的钱吩咐说,这个事情牵扯的面广,要尽量把各个方面都抹平。当时,我揣摩这句话的意思,就自作主张将50万元处理了。不过,任潮涌给我的10万元,我也没敢拿。
黄一平还是不放心周围环境,生怕隔墙有耳,拿了张纸让吴少红写了50万元分配名单:分管交通的常务副县长顾勇和县委常委、办公室主任冯肖兵各10万元;考虑到车辆检验、上牌,给原县公安局主管交警的政委、现检察长汪锋10万元;另外,留下20万元放在局财务上,日后处理出租司机上访时,全部用在给现场处置的信访、公安人员买香烟、发补贴了。
吴少红的交代,基本算是将问题理出了一个眉目。
黄一平相信吴少红的交代,也劝说廖志国相信了。而且,他还建议:事情既然有了大致的眉目,已经弄清涉及哪些人,尤其卜副省长的女婿裹在其中,还是应当缓冲一下,等待于树奎那边如何反应。本来,调查这件事的根本目的,并非一定要拉什么人下台,也不是要送他们进监狱,更不是要捅省里的马蜂窝,而只是迫于形势的压力,无奈中采取敲山震虎之举。话说回来,山敲了,只要虎被震住了,也就算大功告成了。毕竟,几个月后的党代会是头等大事,这个时候阳城搞出个大的腐败窝案,对谁都不会有好处。
廖志国想想也是。这件事搞大了,涉案的人固然跑不掉,自己这个市委书记恐怕也要受到影响。况且,于树奎如此急切寻找黄一平,说明那只该受震动的虎,已经坐不住了
很显然,交通局局长吴少红、副局长任潮涌以及几个出租车公司老总等一批人的失踪,已经让于树奎感觉非常不安。作为一个县委书记,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由纪委牵头查办的案件,比之公安、检察等执法部门,有一个最大的优势便是不受拘押时间、地点、方式等太多框框的约束。对于自己组织内的党员而言,只要你涉足违法违纪,双规二字便足以令你胆战心惊,甚至失魂落魄。在规定的时间、规定的地点内,只要你没有如实说出全部真相,自由一词便可能离你越来越远。况且,一辆出租汽车的自燃事故,竟然搞得如此神秘,而且很快就涉及这么多相关人员,并非仅仅是要就事论事。虽然黄一平的保密工作做得近乎滴水不漏,可于树奎又是何等聪明之人他还是很快就得悉,正是这个海北老乡,暗中主掌着整个案件的查办。黄一平的参与并主办,其实就是廖志国的幕后操控。
万般无奈之下,于树奎只有求助于黄一平了。
说起这个于树奎,撇开他和廖志国眼下的恶劣关系不谈,其实在过去相当长一段时期,他与黄一平私交一直不错,甚至一度堪称朋友、知己。想当年,黄一平还是阳城五中普通教师时,于树奎就是海北最年轻的副县长,以不怕吃苦被称为拼命三郎。后来,黄一平到市府做了秘书,于树奎相继担任了县长、书记,虽然相互职级、资历、声望上差了些档次,可打交道的机会并不少。尤其是到了跟随冯开岭之后,逢年过节回到老家,黄一平少不了会给书记于树奎、县长乔维民打个电话问候一下,父母官们也时常邀他吃顿便饭。遇到家里三姑六眷有些急、难、险的事情,黄一平也少不了会麻烦一下两位县太爷。说句良心话,但凡黄一平求到之处,于、乔二位从来没有拒绝过,总是尽其所能帮忙办了。当然啦,相比较而言,因为脾气秉性的关系,黄一平与乔维民之间相处得更为融洽些。也正因此,于树奎对黄一平才渐渐就有了些看法,尤其是黄一平跟随廖志国之后,由于乔维民的得势,加上三剑客与廖氏的不和,于树奎与黄一平就更加疏远了。现在,于树奎找上门来,也恰恰说明他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
接到黄一平的电话,于树奎以最快速度赶到市区,在行进的汽车里完成了一次艰难且历史性的交谈。
车里就他们两个人,黄一平将车速控制在50码上下,挑了人迹稀少的滨江大道,缓缓而行。
黄一平没有向于树奎隐瞒调查的进展,和盘托出了任潮涌、吴少红等人的交代。
唉廖书记其实也难哪不查吧,出租车司机频频上访闹事,现在又闹出这么大的伤亡事故。查吧,又生怕你于书记误会,影响你在海北的工作和威信。而且,海北出了事,廖书记还不得跟着负责任再说,他也怕查出眼下这种尴尬局面,万一控制不住了,对省里领导也不好交代呀黄一平意假言真。
黄老弟,这个事情的严重程度,我已经充分认识到了。正如你刚才所讲,万一事情真的控制不住了,我在海北呆不下去事小,对卜副省长不好交代是真啊因此,我请求你一定帮帮忙,务必把事态控制住。另外,我想尽快见一下廖书记,向他道歉并做深刻检查这个事,也请你安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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