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声说完,无视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不远处的安铭臣,稍稍侧身,越过依旧在弯着腰垂着眼的左迎,面无表情地径自走了出去。
二十六、
黎念走过拐角,找到一个无人地方,把还在沙沙录音的手机关掉。
她本着防人之心的想法对待左迎,心想假如真的会发生什么,这也许还可以作为一个证据。但没想到左迎会把她的隐私追究得这样清楚,并且言语刻薄地说出来,打得她措手不及。几分钟的录音假如被不明真相的人听去,大概还会以为她才是眼里容不得沙子喜欢斩草除根的那个人。
但黎念不明白左迎为什么会知晓得这么清楚。假如不是刻意查访,就是安铭臣有意或者无意透露过。但不论是哪方面的原因,都让她十分的不舒服。
黎念回头看了看,发现这条唯一通往片场的道路上还是没有那两个人的身影,再扭回头,发现ada已经站在她面前,打量了一下她,问:“怎么换衣服这么久?遇到什么问题了?”
黎念想起刚刚的那一巴掌,微弯了弯唇角:“没事。”
晚上七点私家菜包厢内,安铭臣正含笑谢过服务生额外且独家赠送的新菜品。
服务生安静又迅速地退出,他慢条斯理地布菜,看到一盘水果沙拉稍稍愣了一下,又极快反应过来,端置到左迎面前。
他看着她低头安静吃水果,睫毛纤长,轻轻颤动的时候格外卷卷翘翘,有一点淘气。
狡猾就像小狐狸。安铭臣单手撑着下巴,突然就想到这句话。思路再稍稍延伸,差点就已在脑海中描摹出了某人的轮廓。
他有一点失神,看着她慢慢地问出来:“你从什么时候喜欢吃水果了?”
左迎抬起头,有些疑惑,但还是在笑靥如花:“从小就喜欢啊。而且我最喜欢吃水蜜桃,桃子果肉咬起来感觉十分享受。你爱吃么?”
她歪头看着他,一边脸颊依旧有些微红肿。尽管有头发稍稍遮住,但是皮肤白皙,红痕在灯光下还是清晰可见。安铭臣眯了眯眼,抬手轻缓抚上她的面颊。
左迎微微一怔,他低下头仔细察看她的伤势,拇指极轻柔地在上面缓慢摩挲,不疼,反倒让人有些留恋。
“左迎,”他良久后收回手,给她舀了一盅粥,敛着眉眼语气温吞地开口,“不要再招惹黎念。”
他抬眼看着她努力想要掩饰的惊疑不定的神色,笑了笑:“放心,今天下午该听的不该听的我都没听到。不过我毕竟跟她做了三年的夫妻,她的那点脾气我还是知道的。你如果不是先招惹了她,她没理由会先招惹你。不要告诉我她那么做单纯是为了什么见鬼的嫉妒,我不会信。”
左迎脸上的笑容已经彻底收敛,看着他问得很认真:“你这是在警告么?”
“我只是在劝告。得罪她没什么好果子吃,我曾经被她整得很惨,这已经算作教训。我知道你知晓这个,不过这也的确不算什么大秘密。”安铭臣抱住双臂,看着她垂下头不再言语,安抚性地笑了一下,“但你就当是为我行行好,我可不愿意总被人提醒起我婚姻的失败。”
他的语气稀松平常,左迎慢慢抬起头来,只睁着一双眼睛看着他,也不说话。
“怎么?”
“你前天告诉我你明天上午去美国的飞机,那什么时候回来?”
“我也不确定。”他单手支着下巴笑了一下,想了想说,“你有什么想要的可以告诉我。这两天都可以。”
当天晚上黎念没有睡好。她本来在徐医生的帮助下已经渐渐摆脱失眠,但她今晚在朦朦胧胧中总觉得下午发生的事情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但又想不出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儿。
等她第二天起床后点开新闻网站,她终于明白是哪里出了差错。
今天娱乐版新闻大标题里又有她,一行红字放在最醒目的位置,让人想不注意都困难——“黎念片场甩左迎耳光死对头为争夫火拼”。
黎念看完这几个字,刷地一下就冷了脸。
正文前曝光了一组图片,连贯又完整地呈现了她俩在片场更衣室附近对峙的情景。而其中一张占据了一半图片总面积的照片,则明明白白地显示了她确实在寒着脸扬手打左迎,清晰度恰到好处,拍摄角度也恰到好处,仿佛真的只是路过偷拍,而非有人刻意指使。
黎念忍不住想冷笑。怪不得左迎昨天一反常态地装傻,乐意自动撞到枪口上,还明摆着要和她唱反调,原来所有的忍辱负重都是为了今天。
苦肉计果然是古往今来最经典的招式之一,真是屡试不爽,百用百灵。黎念半撑着下巴,咬着水杯看屏幕,某一瞬间忽然猛地想起安铭臣也曾经讽刺她对他使用过苦肉计,心中一紧,随即望着天花板自嘲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现世报。
今天来片场探班的记者格外多。ada今天电话接到爆,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又逢生理期到来,脾气十分不好,关了手机坐在车内看着外面一个个挂着证件的记者,嗤了一声:“问问问,就知道问。这种扇耳光的问题怎么可能问出个所以然来,一群玩弄文字的人就知道把水越搅越混。”
黎念皱着眉毛看着不远处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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