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实在是太好吃了。克劳尔心里对这只肥美的鸡赞不绝口,吃得都有些得意忘形了。要不是旁边随行的翻译有点看不下去,拉着衣袖提醒他的话。我估计整盘鸡都会被他一点不剩的全部消灭。
吃过鸡,鱼上来了。
嫩白的鱼肉,碧绿的青笋,再配上鲜红的胡萝卜片。这是一盘很清淡的滑溜鱼片。
面对这道颜色搭配诱人无比的佳肴,克劳尔反而放慢了自己的用餐速度
吃过上一道菜,需要稍微喝点口味清爽的淡茶中和一下,这样才不会让上一道菜的味道继续留在口腔里。这是克劳尔在中国留学的时候一位老人告诉他的。现在他正这么做呢!
其实国宴应该是以谈话为主,吃饭为辅。因为在吃饭的时候,人的脑部神经一般都处于最放松的时刻,饭桌上的气氛也易于增加人与人之间的亲切哈友谊程度。所以,很多国与国之间的外交事务都是在饭桌上谈成的。可今天恰恰有些相反,从开始进餐到现在,克劳尔说过的话还没有超过十句,其它时间都是在拼命往他那几乎看不见底的嘴巴里塞东西。弄得美国代表团的其他人员尴尬不已。
(本书首发于起点)
主席,总理,部长还有我相视一笑,我们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克劳尔是美国德州人,从小就很喜欢喝牛奶,这个习惯直到现在也没有改变。这道用黄油混合牛乳以滇式汽锅风味清蒸的上海浦东九斤黄鸡就是专门为他准备的。
很快,克劳尔恢复了状态,可能他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只见他拿起面前的餐巾擦了擦嘴角,满意而略带歉意地对正笑着看他的主席说:“对不起,我的动作有点过大了。”
“呵呵!专使先生看来很喜欢这道菜啊?”部长笑道。
“是啊!这是我从来都没有尝过的味道。”克劳尔赞不绝口的说:“我很喜欢。中国大菜,实在是好吃,好吃得让人没话说。”此言一出,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
“克劳尔先生满意就好。”主席笑着把身体转向了他的那边:“中国有句俗话:‘诚以待客使不欺也’,说的就是对客人要尽量让他满意的意思。只要大家都满意了,什么话也就都好说了。不是吗?专使先生?”
“对!对!您说的没错。”克劳尔连忙回答到:“中国人的好客,很久以前我就知道。今天我又再次地切身体会了一次。呵呵!我相信,我们之间的会谈应该是很成功的。”
顿时,国宴厅里的气氛完全松弛了下来。其它的菜也趁这个时候送了上来。于是,克劳尔也开始放心大胆地尽情享用着这难得的美餐。
越吃他越感到惊奇。四道菜,一道比一道精美,一道比一道好吃。这些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鸡、鱼、萝卜和黄瓜,为什么到了中国人手里就完全变了个模样和味道。个中精髓被发挥到了极至,自己以前在国内吃过最好的一餐和这比起来简直就是难以下咽的垃圾。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自己还吃得那么香。
好吃啊!要是以后再也吃不到如此美味的食物,那该怎么办?克劳尔滑稽地想。
汤来了。
这是一盆很满的汤,面上浮泛着一层黄澄澄的物体。一股清新的花香混杂在其间散发开来。
这味道克劳尔实在是太熟悉了,没错,这是自己最喜欢的汤,也是他认为世界上最鲜美的汤。
在新加坡、泰国和马来西亚等地街头的餐馆里,你可以看到这样一幕:一口滚烫的锅里熬煮着一些粘稠的液体。一名身穿红衣头带直筒小帽的侍者,熟练按住一条身体乱扭的毒蛇,用一把干净的勺子压开蛇的口腔,一直塞进上下毒牙的中间。蛇类是靠吞咽来进食的,一旦它锋利的牙齿咬住某一样东西,都会本能地从毒牙顶端的小孔中通过毒腺的挤压将毒液pēn_shè出去。虽然不多,只有两滴,但是只要进入到人或动物的血液里,马上就会造成神经紊乱致人与死命。不过,蛇毒只要不进入伤口,你就是把它喝下去也没有问题。于是,在勺子的刺激下,两滴晶莹的液体顺着蛇牙流淌到了蒸汽缭绕的锅里。
随着蛇毒落下的瞬间,红衣侍者很快地将手边早已准备好的新鲜ju花瓣撒进了锅里,顿时,熬煮多时的肉汤里飘散出一股馥郁的花香。
这就是风靡南亚一带的名菜:“毒蛇ju花燕窝莲子汤”。
克劳尔喝过这种汤,那还是他在菲律宾做为美国政府派到当地政府当顾问的时候就尝过这种美味的汤,给他留下了非常美好的印象。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敢碰这种恐怖的汤,而且按照当地人的说法,做这种汤最主要的原料就是蛇毒,越毒的蛇流出来的涎水煮到汤里味道就鲜美。直到有一次在菲律宾总统宴会上,实在抹不过主人的面子。这才勉为其难大着胆子尝了一口,结果一发不可收拾。从此,克劳尔爱上了这种汤。曾经有一段时间,他还认为,“毒蛇ju花燕窝莲子汤”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
泰国原产的上等圭罗燕窝,特别培育花瓣肥厚的*,白净饱满的莲子,再加上一条剧毒无比的眼镜蛇,构成了我们眼前的这盆汤。
侍者刚刚分好汤,克劳尔就急不可待地狠狠喝了一口。
呼!很多年了,我都快要淡忘掉这味道了。这里面有热带国家那难忘的味道,也有我在那里不能忘怀的回忆,还有我年轻时候的东西,都在这汤里。好美味的汤,让人难忘的汤。
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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