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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奈,起身朝床铺走近,却因为视线不清而拌了一跤——他眼明身快,立即翻身下床,护住她的身躯。
「小心点。」他有些没好气。
她苦笑。「没电真不方便,什么都看不见。」
「电?」他语气里压抑着不快,又是一句不明了的词语,若是平时,他尚有兴致听她侃侃而谈,兴许今夜烦躁,不想再有这些隔阂之事。
——只因那令他感觉她离他愈来愈远。
娥眉听不出靳玱阳的焦躁,为了掩饰心中的愧疚感,她开始讲述起了富兰克林以风筝发现闪电为电的一种现象,爱迪生改良了灯泡使得所有人不用再点蜡烛,电器的出现改变了世界,甚至工业革命颠覆了过去千年的社会……
那才是她生长的时代。
靳玱阳不若先前的从容。「妳所说的富兰克林、牛顿、爱因斯坦那些人,是男子或女子?」
「男……」她回答得有些心虚。
「往后不许再提。」
她立即抗议。「这是学术讨论,又不是偶像崇拜。」况且当事者早已作古。
「妳以为在丈夫面前提及别的男子,是可被允许的?」他双臂交迭胸前,状似霸道。「眼见妳流露仰慕他人的目光,要为夫如何能忍?」
他承认自己借题发挥,这场雨,实在教人心烦。
「这么爱吃醋,也不怕传出去以后惹人笑话。」虽然知道他占有欲强,但这也太啼笑皆非。
「由人笑话。」他不以为意。「妳画了什么?我去瞧瞧。」
「不要啦……」她来不及阻止,也无法阻止。
他走向窗台,指尖朝书册缝隙一挑,男人的睡相即刻映入眼帘,再往前翻了几页——靳玱阳微愣,头一回,有股年少般的窘涩自心头漾开。
「为何画我?」他将情绪隐藏得巧妙,却难以压抑那不断上涌的愉悦。
她笔下功夫自是了得,但张张画作笔触轻柔细腻,情感坦承无遗,若一个人压根无心,何能刻画入微?是他多想了,实不该疑她。
「想画就画了。」娥眉颊上飞红,赶紧过去盖上本子。「就这样而已,没什么好看的。」
她连自己内心的矛盾都无法厘清,又如何向他表露?
最初的想法,博得靳玱阳好感以换得离开靳府的机会,甚至名正言顺回到西门府,她的心眼从来没成功过,但却阴错阳差变成了如今的境地。
她想问他究竟是爱上了她哪一点,他的疼宠太过明显,多到让她觉得自己正在干着什么亏心事。
无法否认,她对他已产生了好感,但也只是因为现在的他对她温柔体贴,她眷恋他的好,却还不至于到疯狂深陷的程度。
她知道自己心态太自私、行为太卑劣,可她毕竟不是这时代的人,她有家,她想回家,她想要回自己的名字,而不是顶着他人的姓名与长相过一生。
这是一直以来不曾改变的事实,即便代价是失去一个在乎她的男人,但那也仅仅只是一个「古代男人」,当回家的希望就在面前,她说什么也要试上一回。
「晚了,我们睡觉吧!」她收起纸笔,吹熄蜡烛。心情紊乱的她想退离靳玱阳身边,他却不由她逃脱。
「既已醒了,不妨说说话。」也许是受到了感动,他情绪略显高涨,双手交错环过她腰际,将她牢牢扣在怀中。
「现在真的很晚了欸,该睡觉了啦……」,她的心又暗自紧揪。
演戏、欺瞒,当初如此,现在如此,为了目的斗智角力,冷暖自知。
她自知不够爱他,只是……为什么会感到挣扎呢?
好想逃,却不知道能逃往哪里去。
「妳可否想过……」他的唇瓣在她耳际低撩,掌心轻柔地摩挲着她的小腹,状似无比亲密。「或许妳腹里已有了我们的孩子?」
突兀的话题让娥眉霎时语结,室内一片寂静,独剩窗外潇潇雨声。
「会……会这么快就怀上了吗?」孩子……她确实遗漏了这点……
「妳认为呢?」该说的话,靳玱阳点到即止。
娥眉陷入沉默。忽地,外头银龙舞动,白光映亮了室内,短短一瞬,警醒了她的神智,更或者,教她失去了判断。
「靳玱阳……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突然消失了……你会怎么样?」
他双臂一紧。「妳想离开?」她终于肯透漏了?
她不该说的,他果然生气了!
「也不是……」她吞吞吐吐,后悔自己一时昏头,这种事情怎么可以找他商量。「我只是在想,我的家人或许正在担心我。」
「出嫁从夫。」他直接搬出教条,也不管是否恶劣。
若平时她会力争到底,此时此刻她只觉得无力。
「算了,现在说这些也不过是空谈,我连回去的方法都不知道不是?」挣扎到最后,她还是选择了隐瞒。「哪天你准许我离开了,我也不一定回得去。」
到时候的她,恐怕是真的无处可归。
「我不会准许。」
「哦?我是不是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甜言蜜语?」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她刻意轻松带过。
「这并非甜言蜜语。」他对那四个字嗤之以鼻。「我不许妳走。」
「是,老爷。」她反讽他方才的威胁。
靳玱阳郁眉难解,理应是教人放心的承诺,听在耳中却更感空洞。甩不去心中阴霾,他要的,是她的全部。
「告诉我,妳的真名。」
「你想知道?」她微愕,本还以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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