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莉拉的笑声来得很轻松了。“也许你是对的。”
苏珊的笑容隐去了,她隔着桌子伸过手来,抚摸着莉拉的手背。“道格拉斯所希望的──我们两个人所希望的──就是确信你是幸福的。如果毕晓普使你幸福,我保证道格拉斯不会从中作梗。”
如果毕晓普使她幸福?莉拉瞪眼看着苏珊,震惊于那个女人居然认为毕晓普对她的生活是否满足负有责任。这真是个荒唐的想法。如果她爱他,她才会因为他而幸福。而她并不爱他。她当然不爱他。是不是呢?仁慈的上帝啊,她不可能爱他的。至少现在不能,因为她还根本无从了解他对她的感觉。
当道格拉斯像一个决意挑起战争的男人一样,迈着大步走进拘留所时,毕晓普丝毫也不感到意外。坦率地说,他已经知道这场冲突是不可避免的。他俩之间还有太多的话没说清楚。巴特·刘易斯一直坐在一把斜靠在墙上的直背椅里打盹儿。道格拉斯的闯入把他惊醒了,椅子的前腿撞击地面,发出刺耳的噪音。他朝道格拉斯眨巴着惺忪的睡眼,那模样就像一只在案里沉睡的小鸟突然受到惊吓一样。毕晓普那一刻真希望巴特永远不要遭遇必须敏捷思索才能保全生命的险境。
“差不多快中午了,”毕晓普对他的副手说。“你为什么不去弄点午饭吃吃?”
“你要我给你带点吃的回来吗?”巴特站起身来,一边没精打采地朝门口走去,一边问道。
“谢谢你,不过我想今天回家吃午饭,问候一下我的妻子。”最后这句话完全是说给道格拉斯听的,话一出口,他立刻又后悔自己不该孩子气地一时冲动,往显然尚未愈合的伤口上撒盐。巴特显得微微有些惊讶,但他什么也没说,令毕晓普感到松了口气。巴特朝道格拉斯点了点头便离开了,出门时顺手拿起他的帽子。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道格拉斯?”毕晓普问道,从椅子里站起身,绕过桌子走着。“我希望你不是到这里来报案的吧?”
“我准备带莉拉回家,”道格拉斯说,不理睬那个带有诱导性的问题。
毕晓普停住脚步,思索着道格拉欺这句话的含义。难道是莉拉说她想回宾夕法尼亚吗?几天以前,他也许对此不会感到意外,但是他认为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有所不同。昨夜她扑进他的怀里,仿佛她在世界上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莉拉正在家里,”他平静地说。
“不,她没有。这种破烂肮脏的大杂烩建筑对一位女士来说根本不合适。我知道这点,莉拉也知道这点。她只是太固执了,不肯承认。”
如此说来,这不是莉拉的主意。毕晓普感到好像一个沉重的压力从他胸口拿开了。她没有去找她的哥哥,恳求他把她带回宾夕法尼亚。
“你上这里来不是请求我让莉拉和你一起离开,是不是?我是不大可能这么做的,是不是?”他问道。
“是的,我猜也是,”道格拉斯带着不加掩饰的刻薄说道。“我曾经奢望能够感化你的那部份较为善良的天性。看来我是把你估计得过高了。”
毕晓普咬紧了牙关,但他不愿意跳起来咬钩。“她是我的妻子。”
“我知道──”道格拉斯不耐烦地说,忍住了下面的话,就好像它们在他嘴里留下了难闻的气味。“而且我知道你完全有权利把她扣留在这里。”
“把她扣留在这里?”毕晓普把手指c进头发,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怒火。“听你的口气,好像我把她锁在这后面的一间牢房中似的。”
“她呆在牢房里也许更安全!”道格拉斯大步走到窗前,狠狠地瞪着外面寂静的街道。“这个地方对一个女士来说不合适,毕晓普,这你也知道。看看吧。到处只有肮脏的、临时搭起来的房子。这不是她过惯了的那种生活。”
“她似乎适应得不错,”毕晓普不自然地说。这个该死的家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多少次,他看见莉拉走在那条街道上,觉得她的模样就像一朵温室里的玫瑰花落到了一堆仙人掌中间。
“莉拉性情固执。她不会轻易打退堂鼓。但是你凭良心说,你真的认为她在这里会幸福吗?”道格拉斯不等对方回答,继续说了下去,把刀子再往深里捅一捅。“你自己说过这里附近没有一个像样的医生。如果她需要医疗护理怎么办呢?”
毕晓普无言以对。医生稀少、缺乏,这是边远地区生活的一个实际情况。看到毕晓普没有说话,道格拉斯顿时火冒三丈。“我的上帝,小子,你把她当成婊子还不够吗?难道还必须让她生活在危险之中?”
不等道格拉斯把话说完,毕晓普已经大步走了过来。他一把抓住那个男人的衬衫,狠狠地扯他,最后使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几寸。“如果我再听见你用那个字眼谈论我的妻子,我就赤手空拳地把你干掉,不管你是哥哥还是弟弟。”
道格拉斯用两个手掌摁住毕晓普的肩膀,把他推开了。他的眼睛因为狂怒而灼灼发光,白皙的肤色也因为气愤而变得通红。“你毁了她,倒又说出这样的漂亮话来,”他近乎咆哮地说。“我把你当朋友一样邀请到家里来,结果你却勾引一位纯真少女,然后一走了之。难道你没有想过,夺取她的贞c之后应该负起责任来吗?”
“我想过的,但是我以为没有我她会生活得更好。”
“我无法和你争论这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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