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昌明苦涩地笑了笑说:“我理解党组织的难处,只要组织相信我,再大的考验我也能承受。”他知道他是被作为省委的替罪羊抛了出来,像北京的彭真、陆定一、吴晗、邓拓等人,他们是我们党多么优秀的领导干部哪,照样难逃一劫。看来只有我稽昌明出来承担下地狱的责任了。这是组织的决定,是人力无法抗拒的,发牢s讲怪话,不如痛快地答应。他无话可说,只是y沉着脸默默起身和省委书记紧紧握手告辞。
他步履沉重,心事重重地从书记楼回到了小洋楼。这几天他头脑乱极了,根本静不下心来写什么检讨。他回想到自己过去的戎马生涯,心潮翻滚,久久不能平静,热泪夺眶而出。自己忠心耿耿,却屡遭怀疑,他甚至不敢往下想。他只是追溯到历史上的屈原、司马迁,还有海瑞、林则徐,他们的忠烈人格无不招来君主的猜忌,导致人生命运的不幸……
稽胜利带着浑身的汗臭和一脸胜利的微笑,推门进了小洋楼。他大步流星地迈上了小楼。推开书房的门,看到宽大的书桌上铺着几张白纸,爸爸稽昌明正咬着钢笔杆在那儿发愣,他冒冒失失地大叫一声“爸爸”。使稽昌明吓了一跳。他这才看见一身柞蚕丝军装的稽胜利。大儿子脸上浮现出动人的笑容,而稽昌明脸上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愁云。
被胜利冲昏头脑的小稽未在意忧心忡忡的老稽,只顾指手画脚,唾沫飞溅地向老爸汇报他们上五莲山破四旧的辉煌业绩,他没有在意老爷子脸色由白变红,由红变黑,终于忍耐不住了,“混账东西”。一声断喝,老稽巴掌重重地拍在玻璃台面上。接着老稽站起来,用颤抖的手指着小稽的额头厉声呵叱道:“什么?你竟敢带人上五莲山去毁寺、砸佛,你不怕遭天谴吗?你个混账王八蛋。”
小稽被老稽一声断喝愣在了那儿,半晌他回过神来说:“爸爸,你一个老共产党员,还迷信神佛吗?”
老稽余怒未消:“你懂个p,佛教是文化,是大智慧,你懂吗?那是名胜古迹,人文景观,是历史文化遗产你懂吗?你们毁灭的是文化,我不要看到你,你给我滚,滚,滚出去。”稽胜利就这样带着一头雾水,灰溜溜地滚出了稽家小洋楼。他不理解老爷子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不就是毁了一座庙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他滚回学校去了。
一周之后,a省党报点名批判稽昌明的反党、反社会主义言论。陵州师院校园内铺天盖地的大字报,也开始炮轰三反分子稽昌明,揭发他的滔天罪行。师院还连带揪出了稽昌明死党师大党委的梁书记。稽胜利和梁灵凤双双成了黑帮子弟,按照他们的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打地d的理论,他们只能成为过街的老鼠。稽胜利再也神气不起来了,他那身灰褐色的柞蚕丝的军装,被人讽刺为彭德怀子弟兵的标志,强行被学院新兴起的红色造反总司令部的造反派们扒了下来,扔进了垃圾筐,他们一手拉起来的“毛泽东主义红卫兵造反兵团”被当成保皇派强令解散。
当稽胜利恍如丧家之犬回到小洋楼时,他的父亲稽昌明已被陵州警备区宣布逮捕。政治风云急转直下。不久,陵州师院红色造反总司令部夺了省委的权。造反派头头看中了他家的洋楼。终于有一天上午,那个成了a省革委会副主任的头头带着一帮造反派来到小楼巡视了一圈。下午一帮如狼似虎的造反派战士就开着卡车强行搬家,继母被隔离审查,稽家兄弟被赶出家门,赶出了省委家属大院。
稽胜利和杨敢之的再次相遇是在学校图书馆幽暗的仓库里。
白天稽胜利像幽灵一样,整天在学校闲逛,他终于发现一个小小的秘密,学校图书馆被封了起来,里有不少“黄书”。那时造反派忙于造反,对他这个黑帮子弟疏于管理。那天晚上,确实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带着一个大麻袋,一个手电筒,潜进了图书馆的大楼,他蹑手蹑脚像是幽灵一样在空旷的走廊里,打着电筒乱照,发现有一间库房上玻璃被换成了木板,他用手轻轻一推那板竟松动了,再一拉木板无声内松软的图书堆上。于是他双手一撑竟然头朝下内。他打着手电将一本本图书往麻袋里塞。塞了整整一麻袋,已累得满头大汗,他蹲在地上喘息。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他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喘了,心跳加速几乎跳出喉咙口。两眼像猫一样紧盯着那空dd的门窗口。这时一个灵巧的黑影猫身竟也蹿进了卸下了木板的空窗口,那人背了一个面粉口袋,打着手电在凌乱的书堆寻找着自己喜欢的书,那手电的光柱里晃来晃去。稽胜利大气不敢出,趴在书堆上,这时那人的脚跨过来,一脚踩在稽胜利的p股上,“哎哟”一声惨叫,使那人冷不丁地吓了一跳,一p股坐在书堆上,七魂丢了六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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