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斌对秦东方的心态d悉得非常清楚,他知道秦东方不想多事,只想息事宁人。所谓征求意见,只是形式,其实他这四点意见就是结论,而且是一言九鼎不容置疑的结论。征求意见只是一种姿态是不能当真的,于是爽快地说:“没有问题。”
宋瑞诚反问了一句:“这次调查出的这么多问题就这么算了?”
秦东方也不正面回答宋瑞诚,只是冷冷地反问:“你还想怎么样?上次黄鸣翱批示你们查文艺出版社武大山的事,又有什么结果?既然没有结果,那些劳民伤财的无用功就不要做,那是得不偿失的。”
宋瑞诚有一种难言的苦涩,他冷眼用陌生的眼光,打量着眼前这个仪表堂堂,浑身用名牌服饰包裹起来的上级,这人绝不是坏人,就是太功利,他像看透了此人的五脏六腑那样,他的四点意见:第一点是安抚;第二点是搁置;第三点为尊者讳,目的仍是明哲保身;第四点是推脱式的踢皮球。官风颓败如此,谔谔诤臣者少,默默谀臣多,屈服于权势,工巧于法术,大道难行则只有小人鹊起了。他想长叹一声,却终于将叹息咽回了肚子里,在沉默中,慢慢踱出审片室。他回忆起三年前的往事。那年,他收到陵州市“扫黄”办龚红旗批转来的一封匿名举报信。
举报信是从陵州市“扫黄”办传真过来。宋瑞诚猛一接到这份传真件还以为省委领导同志的批示件。仔细辨认那龙飞凤舞的眉批,一个字足足有指甲盖那么大,而且那信分明被放大了一倍,有八开信纸那么大,仿佛是送给那位眼力不济的老首长看的。上面批道“请鸣翱局长组织力量查处”,落款却是“龚红旗”。宋瑞诚哭笑不得。这种大首长的做派一般人是装不出来,惟有在中南海首长身边工作过的龚红旗,才能如此老滋老味地,习惯成自然地以首长下达指示的口吻向省局的分管局长下达任务。这就叫牛b烘烘。宋瑞诚知道这龚红旗外号叫龚大吹,别人这么叫他也不以为忤,还自得地说,这会吹牛也是要有水平的,没有一点水平又如何能吹得起来呢?于是他画的大公j,自钤印章为“陵州画j第一人”。水墨涂蟹自钤印章为“画蟹一绝”,自称比齐白石画的墨蟹要鲜活得多,齐老画的那一团团黑墨团样的蟹哪里是螃蟹,简直是黑蜘蛛,那是他老人家老眼昏花已分不清墨色的层次了。说这话时他的舌头不带打结,脸不变色,心不跳,绝对气定神闲,气壮山河似的大家风范。当然他也是有绝招的,画的j不是请中南海老首长题款,就是请他的恩师张伯仲先生写上几句赞语或者干脆就请陵州书画院院长张伯仲的高足张石城先生题段赞扬的长跋。所以拍卖会上的价值绝不会低,万儿八千是常事。这也是龚红旗引以自得的事。龚红旗对下级呈上来的文件、材料一概要求放大一倍,他上报市委市政府或者省局、全国“扫黄”办的材料也一律是八开大张三号大字,使人看了一目了然,首长看了眼顺睛明,免不了夸奖小龚会办事,考虑得周到。有人在背后就骂他那是“臭毛病”,他笑笑说这是老传统,大家看着方便嘛,我是一切从有利工作出发。
龚红旗批来的那封举报信,举报双山市梨庄的正威印刷厂大量盗印省文艺出版社出版的台湾女作家兰晴的言情上千万册,希望龚局长给予及时查处。可能龚红旗认为这临江地区非法盗印的事不属他管辖的范围,就照例上转,希望省局协调查处。黄鸣翱副局长接到龚红旗转来的举报信后,又以一笔流畅的行楷在“鸣翱”二字上画了一个圈,圈后的尾巴直拖下来,批示“举报信所举报非法盗印的情况,案情重大,请瑞诚同志商请公安配合查处,如属实应严处。”
宋瑞诚收到省、市两位“扫黄”办主任的批示,不敢怠慢。当即打电话给省公安厅文保处处长沈剑军借了一名科长,准备带着魏武斌一起驱车前往临江市再从临江去双山,因双山属地级市临江管,按程序应该这样处理。为了调“扫黄”办稽查车,还同办公室彭正国主任拍桌子发了一顿火。这车原本也就是省政府拨专款四十万买的美国道奇七座面包车。车买回来时魏武斌刚刚上手两天,就被人打小报告说是宋瑞诚牛得很呀,现在车接车送,比副局长还神气。因为副局长没有专车,是小车班将几辆小车轮留转着接送,轮到奥迪是奥迪,排到桑塔纳是桑塔纳。只有敢之局长有专车,德国原装奥迪24,由侯冠群专门侍候。这话说得宋瑞诚哭笑不得。稽查车是他和黄鸣翱局长以“扫黄”办的名义打的报告,省政府特批。黄副局长亲自挑选,只是几次外出长途查案,为了带行李方便点也就绕道家中接过几次。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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